这个人林容是记得的,当初成瑾作为钦差,巡查到新阳县,遇到了一个案子。成瑾断错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差点抓错了人。被路过那里的林容发现后,纠正了成瑾,成功抓住了凶手。林容虽然偶尔断案涉及朝廷,但是不曾涉足官场,也不知道她这番断案指出了成瑾的错处,竟然成为了成瑾的政敌攻击他的痛点。
但林容虽然从未涉足朝堂,却并非不知世情,见少年这般,心中就已明了。
再见林紫苏忍不住想要回嘴的时候,林容就拦住了林紫苏:“你不用担心师父,师父会处理好的。”
林容声音还如往常那般淡然,这让林紫苏虽然不服气少年的傲慢,也只得抿紧嘴,不再说话。
林容见周围已聚拢了不少人,心中一叹,随后抬眼看着少年笑道:“成世子当初确实是断错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但做事的人才会犯错,不会犯错的人只有那不曾做事的人。成世子收到诸多赞誉,却不被声名所累,最终查得真凶,这让我很佩服成世子的人品。”
林容说着,声音冷沉下来:“我不知道你是谁,若是当真为了成世子好,就不应该在此地拦我。你可知成世子那般一个光风霁月的公子,会因为你的做法,而累及名声。若是你来此,是为了毁成世子的声誉,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公道自在人心。成世子为人清正,前程远大,不是你能轻易毁掉名誉的。”
林容说完,倒是让那锦衣少年一怔,皱眉沉思起来。林容微微一拱手,直接就驾着马车前进。那锦衣少年呆了呆,倒是让开了一条路,让林容顺利通过。但是林容只驾车前进了几步,那锦衣少年就追了上来,他一张脸微微涨红,驭马伴在林容的马车旁边许久。
林紫苏都不知背着那锦衣公子翻了多少白眼,做了多少鬼脸,才听那锦衣公子艰难开口道:“我……我大概是被人利用戏耍了,我定然不会放过那人。成瑾是我的堂哥,我是他的弟弟成璟,我没有想要坑大哥。只是……只是听了别人的几句话……”
林紫苏终于忍不住,牙尖嘴利的回道:“哼,你是京城中的贵公子,我们是土包子。你们贵公子见多识广心眼子那么多,怎么可能随便被人利用?不过是看着我们无根无业,觉得欺负我们一下也无妨,就来欺辱我们。若我们是哪个皇亲国戚,你敢么?”
林容连忙喝止林紫苏:“不要乱说话。”
她们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他们身在京城,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妄议朝廷。
但林紫苏倒是说中了些许成璟的心思,他素来看不惯江湖人士,觉得一群人仗着会些武功,就到处惹是生非占山为患。那江湖中的魔教恶迹斑斑,但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并不顺从朝廷,成璟厌烦透了这群让他的父兄舅舅头疼的人了,随之也就觉得被江湖人士捧为神医的药王谷传人林紫苏应该也是欺世盗名之徒。
再听闻这样的欺世盗名之徒,竟然害得自己的大哥成璟被人上了折子,成璟先是不信随后是好奇。成璟自记事起来,只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兄长,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兄长竟然也会犯错?再受人唆使,就前来围堵刚进京城的林容。
最开始,成璟只是想要看看林容是个什么样子就罢了。待见了之后,成璟不免失望。在他想象能挑出自己完美兄长错处的人,有出自颇为传奇的药王谷,就算没有个出尘绝艳的长相,也该是个清丽加人吧。
结果林容长得清瘦,容貌平平无奇,只是声音还算好听。但这把声音能略微好听些,也更多是缘于她的语气温和,并非她的嗓音有多动听。
这实在跟成璟的想象大相径庭,忍不住就把失望带了出来。他被宠坏了,失望加上轻视,语气自然不好。
林紫苏虽然说得成璟面上臊虹,却觉得他倒不像那个小胖丫头说的那么不堪,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若你们是皇亲国戚,我也敢这样,我可是……”
成璟说到这里,就见马车上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理他。两个人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后,竟然相继下了马车。成璟这才发现,前方竟然聚了一堆人,拦住了路。
咦?
这里并非闹市,乃在官员居住的东坊,怎么会聚了这么多人?
成璟也是个好热闹的,也连忙勒住缰绳,下马凑到了林容与林紫苏身边,干咳了一声,一副东道主的模样介绍道:“这里多是住着武将,难道是哪个武将家里出事了?”
成璟话音一落,就听到一个凄厉的女声喊道:“向洪峰!我与你成亲后,上敬公婆,下贤小姑,你为什么要休我?我陪着你从大头兵一路到做到了大将军,你竟然要休弃我这个糟糠妻?你还有没有良心?”
有个冷沉的声音:“哼,你竟然敢暗害兰儿,让她险些落胎,这不就是你的大错?我为何不可以休你?你跟我成亲之后,你就不曾有孕。无所出,难道不是罪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