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和他彻底说清楚了,我们俩已经没了瓜葛,更不可能复合。我承认,以前我是很喜欢他,也为了他做过傻事,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过去的感情而怀疑我现在的忠心。”
“比如说?”邹亦时顿了顿,微微合上眼睛,眸光乍现,一字一顿地问道,“什么傻事?”
他没有直接问出口,或许是他还没到气急败坏、失去理智的地步,又或许他的家庭教育、个人素养不允许他问得太过无礼,所以他问得含蓄,带着咄咄逼人的试探。
但是这样的问话反而更加伤人,温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和他上过床吗?以前有没有,上一次有没有,这一次有没有!”
邹亦时没有说话,自然不是因为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是因为他默认了她的回答,他问不出口的,她替他说了,简单而粗暴。
那一瞬间,温寒心底一凉,几乎不过脑子地说了句:“如果我说做过,又怎么样呢?你计较我和霍瑾轩,我何曾计较过你和萧然然?”
“呵,你凭什么计较?我敢说我只爱过你一个人,那你呢?”
“邹亦时,你不要胡搅蛮缠!我说了,我和霍瑾轩现在已经没有瓜葛了。”
一如邹亦时骨子里没有低头二字一般,温寒的性格里也没有娇嗔耍赖的成分,只剩倔强耿直,这样的性格对于平时生活工作并不碍事,在感情中却未必是好事。
在灾区的时候,他们两人之所以相处融洽,如胶似漆,是因为国难当前,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管是救援还是医疗,都是为了救助百姓,大方向一致,路上的小偏差也就不足为道了。
但是如今,没有宏大的遮挡一切的共同目标,他们性格中的不合适,三观的不同,这样的差异性渐渐暴露出来,就成了互相撕扯的源头。
他们性格里的尖锐是双刃剑,面对灾难时一致对外,这样的尖锐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但是对内时,便是不可避免地互相伤害。
邹亦时眼神一暗,亟待发火,温寒性子里的刻薄也被激发出来,正欲开口,却突然扫见他依旧缠着纱布的手,心底一软,话锋突转道:“好了,我们都累了,不要做无谓的争吵,先冷静冷静吧。”
“我是很累了。”邹亦时回答得意味不明。温寒心里一顿,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已经侧身大步离开了,她伸出去的手只抚到他的衣角,空余了满手心的风。
他们之间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但其中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无法规避的,如果没有人主动示弱,这段感情迟早会被撕扯得疲惫不堪。
邹亦时负气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温寒等了一天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心不在焉地盘腿坐在沙发上,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她心中一喜,又很快沉了下去,他知道密码,又怎么会敲门。
一开门,果然不是他,却也不是陌生人,是那个谦恭有礼的司机,见她一脸错愕,恭恭敬敬地说道:“少爷喝多了,劳烦您去接他一趟。”
他开着空车回来,让自己这个孑然一身的人去接,很明显地递台阶,温寒要是不接,就太不识时务了。
“好,您稍等,我先收拾一下。”
“您随意。”
温寒握了握拳,一直以来都是邹亦时排除万难、屈尊降贵地一步步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如今她就是有再多性子,也不能使在他身上,他是用来爱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
她上楼在衣柜里翻了翻,果然看见了不少他替她新添置的衣服,她挑了件黑色的包臀短裙,性感却不风骚,魅惑得恰到好处,邹亦时给她准备得一应俱全,她化了妆,卷了头发,宛如脱胎换骨般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