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书楼修身塔竟然会坐落在太华山上?
哪怕修身塔中那风流满天下的观棋先生已经不在,书楼十二位先生尽零落,可其中的典籍却依然承载着满天下的学问。
有这些典籍在,有这修身塔在,有陆景先生在,也许有朝一日,太华山真的会建起新的书楼来。
学问之火,袅袅无绝,一心教书育人者,总有大功德。
“倒也不急,建几座院落容易,建起几座书院其实也不难,只是太华山已经不是昔日的天柱,真要惹恼了太玄京,便是这存在万古的山岳也经不起太玄宫中崇天帝多看一眼。
“更何况,便是建起再高的楼宇,若没有教书的先生也是徒劳。”
陆景在亲自为照夜洗刷马身,它今日里与徐无鬼驰骋太华山,身上染了许多泥土,让这一匹雄伟、神异著称的白马有些灰扑扑。
“而我……起码要等到我更进一步,踏足第八境。”
陆景说到这里,眼神明亮了几分。
姜先时听到陆景这番话,终于也想起此时的陆景先生哪怕能够正面击败百里视这般的八境天人,可他终究还是照星星宫修为。
星宫执剑山,锋锐如天上赤虹,却还有余地更进一步。
“陆先生星宫境界便可以击败百里视,如果能够度过雷劫,元神纯阳,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姜先时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蓦然笑起。
他见陆景终于洗好了照夜的毛发,便上前将手中的酒壶递给陆景。
陆景摘去壶塞,饮了一口酒,忽然间想起自己那些过往的旧友。
南风眠远在齐国,重安王虞乾一说他有一番大机缘,可大机缘之后又伴随着大厄难。
“不知齐渊王是否真就会前来杀重安王。”
陆景心中思索着,继而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
写信的是陈玄梧。
时间倏忽已过三年有余,陈玄梧去太昊阙也已过了三年光阴,仔细想起来,除去他前去河中道的那一段日子,陈玄梧每隔二三月总会给他捎来一封信。
陈玄梧的信中,大多是一些琐碎,偶尔还会讲起他在太昊阙中的光阴。
听陈玄梧所言,太昊阙中属实太过烦闷,除了他那两位不苟言笑的师尊之外,太昊神像上就再无人来了。
也许正是因为无人解闷,陈玄梧几乎在每一封信结尾都要邀请陆景前去太昊阙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