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何啊”,孔祖安稀疏的眉毛一挑,他竟然当真要走,孔青说的是真的。
“老爷,属下和这几个兄弟都是关中人士,这半年有赖您照顾提携。我们都是思乡之人,想要回长安去了”,王显回答道。
“呵呵,怎么偏生是现在”,一旁的孔青冷不丁发问。
“孔老爷,您对我们兄弟恩情隆重,我等几人这半年来也尽心办事。只是如今蒙受旧日的主子召唤,要到长安去办事了”,王显轻叹一口气,说道。
他并不曾向孔祖安透露过他们原本公主卫队成员的身份,现在说个“旧主”的托词也合情合理。
“你们的旧主是何人,可否给老夫引荐一番。看看你等几人能否去个好去处,老夫也能放心”,孔祖安面上笑意不减,和煦地说道。
“这……”,王显几人面露难色。
“哈哈,不便的话便罢了,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你们要走便走。这半年你给老爷办事妥帖,你们走了老夫可又要操劳咯。孔青,去账房给他们再支一个月的薪水”,孔祖安笑道。
“是”,孔青点头应答,面上笑意几乎掩藏不住。王显带人这一走,叔父想不倚重自己都不行了。
“多谢老爷”,王显几人都是重情义的,见到孔祖安这平日里的奸商竟这般有情有义,颇为感动,只觉得自己对不住他,只能拱手再次施礼。
“何时动身啊”,孔青离开的间歇,孔祖安起身抽过几把椅子示意他们坐下,随意地问道。
“今晚便要动身”
“这般快么,还真是着急。你们跟了老爷半年,往后恐难再见。走之前,老夫叮嘱你们几句。跟在大人物身边,要小心谨慎,若是将来没了去处,可再来太古投奔老爷我”,他这一番话也算是真情流露,为自己失去了这几个好用的部下感到惋惜。
王显几人本就有些愧疚,见他这般大方豁达的态度,更是感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连连拱手。
少顷,孔青就取来了银子递给王显几人。他们接过银子,也不磨叽,再次向孔祖安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孔祖安是个好主子不假,但他不是个善人,更不是个良商。若是没有宇文禅的召唤,几人也许能安稳跟他。
孔祖安亲自将王显几人送出客栈,临别之际,不善言辞性子耿介的周飞虎眸子里都闪着些泪花。
送走王显几人,孔青转身便看见,方才还一脸和煦笑意,嘴里说着希望他们有个好前程的叔叔,此刻面色已经铁青,透着渗人的凶厉。
“哼,孔青,你来给老夫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你到底听到了什么”,王显几人这般反常,孔祖安已经完全相信了孔青下午时候的话,现在只想知道个原因。
他们那个“旧主”,当真有这般魔力么?一言就将几人叫走,甚至连个姓名都不能透露,莫非是皇上不成!
“叔父消消气,待侄儿慢慢给您说”,孔青回到房里,扶着孔祖安坐下,又给他倒上一杯茶,慢悠悠说道。
“哼,莫要啰嗦,快说”
“是,侄儿下午听到他们几人嘴里说着什么‘公子’还活着,还说什么他们的公子现在已经不叫宇文禅师了,而是叫宇文禅。侄儿觉得他们应当就是受了这宇文禅之命才要背离叔父您的,所以方才有那一问,没想到他们口中的公子竟然是大唐的千牛卫。”,孔青放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