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说了一个字:“好。”
我面无表情,所以没人知道,彼时彼刻,我心里那株冰冷的藤蔓,疯狂地生长,疯狂地攀爬上我的身子,缠绕在我的脖子上。
不断收紧,让我喘不上气来。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株藤蔓,叫抑郁症。
等我知道的时候,也无所谓了。
我转身上楼,收拾了简单几件行李,带上我那袋珍珠,放在行李箱里,拎着下了楼。
我爸看着我毅然决然的身影,气得发抖:“林沐阳,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以后林家就只有璐璐一个后代!”
我脚步都没顿一下。
随便吧。
让我自生自灭吧。
别再说着爱我,却用刀凌迟我。
罪人不是我。我罪不至此。
我搬出了林家,开始边打工边读书。
我在一家纹身店打工,老板叫老陈,三十来岁,寸头,眉目冷漠。
他亲手给我纹了我第一个纹身。
在我的左胸口,蔓延到左肩膀,左臂。
我爱上了纹身的感觉。
因为心里那株藤蔓,它长得太快,已经将我脖子绕了好几圈,还在慢慢收紧,紧到我日渐窒息。
只有在皮肉疼痛的时候,它才像被切断一样停止生长,毫无生机。
疼痛终止,它又复活。
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我还打了耳钉,打了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