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客气了,同为并州乡里,互相帮衬也是应当的,想要见我只管来闻喜便是,何须备礼”,说是这般说,裴清茂还是第一时间便叫人来取走了银子。
“在下久闻裴公大名,河东裴家乃是几百年的上品豪族,孔某有意结交,诚心拜见。裴公肯赏光接见已属荣幸,岂有不备薄利之理”
“哈哈哈,孔老弟客气了,裴某能得孔老弟这般知己,也足以慰此老怀。若非今日饮酒有些过量,裴某真当同老弟你痛饮一大白”
“裴兄言重了,其实愚弟此来,还有一件小事请教”
“哦,孔老弟请说,裴某当知无不言”
“裴兄见多识广,可知长安有个名唤宇文禅师的贵子”
“你太过抬举裴某了,我不过是早年被家兄带着各州走过一走罢了。说来惭愧,兄长在天下四处为官操劳国事,在下便只能去肆意玩闹。不过,孔老弟说的这个宇文禅师,愚兄当真还有些印象”
“哦?”
“若是愚兄不曾记错,这宇文禅师应当是前朝暴君的公主,同宇文化及那老贼的弟弟的之子。对,没错,确实是南阳公主同宇文士及的独子,当初那小儿百日,家兄还备了一份厚礼送去”,裴请茂沉思一番,肯定地说道。
南阳公主是子嗣不多的隋炀帝少有的成年子女之一,宇文禅师更是她和宇文士及的独子,地位和关注度比之大唐这般批发似的皇子皇孙高出许多,他自然是知道的。
“哦?竟是这般身份”,孔祖安心中大骇,没想到那宇文禅竟还有这般隐秘身份?
“孔老弟,你问这宇文禅师作甚,若是老夫记得不错,这小儿应当是死在夏国境内了。听说还是其母亲自令窦建德将其赐死的,这南阳公主倒是个贞烈的性子,连亲生儿子都舍得”,听到宇文禅师这个名字,裴请茂倒是想起了这一桩奇谈。
“没什么,只是突然从手下人嘴里闻听这个名字,有些好奇罢了。愚弟又恰好想要拜会裴兄,便随口一问”
“原来如此,你我两家将来还有诸多可以协作之处,老弟若是得空,便来闻喜寻老夫便是了”
“如此甚好,那以后便要多仰仗裴兄提携了。今日深夜叨扰,实在抱歉,愚弟告辞”
“也好,等你下次来闻喜,老哥我做东请你喝酒”
“哈哈,多谢兄长”
得到了心中问题的答案,孔祖安带着孔青一刻不停地回到客栈去了。这裴清茂当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给了钱便是兄弟,当真可恶。
不过,花了钱至少知道了那宇文禅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前隋的余孽,实在是骇人听闻。天子近前的千牛卫,平阳公主身边的红人,竟是个前朝余孽。
孔祖安觉得这个秘密简直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却也能要了宇文禅的命。
若是用得好了,自己兴许当真可以拿捏那宇文禅,还要再好生盘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