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气闷热,您喝[]茶去去躁意。”
裴樾以前不爱喝峨眉毛尖,入[]太涩,可偏生那个人喜欢,自她离开后,裴樾时不时想起她,总叫人烹上一壶峨眉毛尖,细细品着,好似可安放那挂念之意。
依依每到一处,会着人寄送一些信笺与他,有时捎一些当地的玩物,有时只言片语记载些西域的风土人情,这些如今堆了满满几架子,皆是裴樾繁忙之余的一丝慰藉。
一[]涩茶入肚,不知为何越发生了几分惆怅,裴樾打起[]神,重新摊开画轴,决心给自己挑选一位皇后,恰在这时,门[]有小内使进来,笑眯眯行了个礼,往屏风处一指,“陛下,您瞧谁回来了?”
光影微晕,一道修长甚至略有几分挺拔的身影,裹挟风雨迈了进来,她个子秀挺撑起了那件湛[]直裰的清逸,雨雾染湿了她眉梢,给那冷隽的眸眼添了几分朦胧,气质一如既往明净清透,模样却是大变了。
变得令裴樾第一时间并未认出是谁。
她少时生得极像燕翎,如今细看有嬢嬢宁晏的影子,可又不完全像,浑身一股少年英气。
那种陌生又[]悉的感觉充滞在他心[],裴樾好半晌没回神,直到她怔怔望了他一会儿,唇角稍稍露出一丝笑意,雨沫子随之从她长睫滴下,裴樾方才明悟过来,喜从天降,失声道,
“依依!”
他绕案而出。
依依也大步向前,朝他行跪拜大礼,
“臣回朝复命,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裴樾心情激越,连忙亲自将她搀起,又细细打量,依依长大了,当年[r][r]缠着他解题的少女,已出落得眉清目秀,俨然有少年的铿锵与磊落,眼梢深处那一抹经岁月风霜侵染的清透明光,几乎遮掩不住。
依依也盯着裴樾瞧,四年过去,他模样几乎没怎么变,容颜俊雅,漆黑的眸子略生几分悸动,若静水微澜,浑身矜贵[b]人。
她在夷邦待久了,迎来送往,变得爱笑,她又笑了,只是笑意很快收住,
“兄长近些年可好?”
一声兄长唤得裴樾略微失神,“我好着呢。”
**带着人不知不觉退去,御书房只剩二人,从天明聊到天黑,依依兴致勃勃与裴樾讲述自己的见闻,裴樾听得入神,待夜沉用完膳,裴樾看着面前清致的少女,忍不住感慨,
“依依携功而归,我该要赏赐你,不知依依有什么心愿?为兄定替你达成。”
依依神[]一正,“陛下,臣在夷邦多年,察西洋诸国妄图觊觎华夏文物典章,臣暗自潜入其工坊,其船厂,可知他们船坚炮利,野心勃勃,臣急着回来,便是想替陛下整顿海防,造船炼炮。”
“世人皆以出将入相为荣,臣亦然,臣平生志向,便想成为郑公公那样的人,执笔千秋,为生民请命,为陛下效力。”
司礼监掌印对柄内阁首辅,替皇帝批阅奏折,监察朝政,人称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