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武道宗师贺先生,和道教大真人陆法真,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使出所有压箱底的本事,联手对敌,都不曾赢过那两个读书人。尤其是贺先生,被玲珑洞天客卿打得
伤及本元,加上之前病根隐患一直没有痊愈,病入膏肓后,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战力,能够保证这栋小楼的安危。
这些天,年轻僧人守在小楼外,始终闭口不言,问什么都不出声,最多对人低头唱诵一声阿弥陀佛,这比干脆不说话,还让人着急上火。
僧人身穿一袭灰色棉布袈裟,胸前悬挂一串平淡无奇的木制佛珠,瞧着不过及冠年龄,面容枯槁,全无神采。
当初在凉州城北城楼,贺先生以防万一,当场锤杀了无故出现在城楼上的僧人,事后朱鸿赢着令春水亭,彻查此人,结果发现了一道通关文牒的奇怪档案,尘封已久,长达二十余年,僧人竟然是从别洲远游至此的一位苦行僧,一路托钵乞食化缘,但是三十年过后,年轻僧人还是那个年轻僧人,面容不改丝毫,到了凉州城后,便在城内采药寺借住修行,就住在钟楼内,一般都是他早晚敲钟两次,平时并不与采药寺众僧有何交集,偶有佛事法会,有得道高僧讲经说法,这位僧人也只是默默听闻,默默离去。
楼内五位,望着那个站在门槛外的消瘦背影。
相对而言,小白蛟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天塌下也轮不到她来扛。只是一想到被软禁在此,耽搁了那位年轻魔头的“粮饷”,她就有些发虚。她觉得那个姓陈的家伙,可不像是个讲道理的家伙,随心所欲,对人好时,大方得莫名其妙,对人凶时,心比针眼还小。
陆法真大概是最委屈的一个,天降横祸,莫名其妙就砸在了自己头顶。
只有那少年偶尔会来跟他学习雷法符箓,老道人才有机会喘口气。
陆法真哪里想得到一个“酸秀才”请来的过江龙,竟然如此强横无匹。
遭逢变故后,崔幼脸色冷漠,猜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身穿藩王蟒袍的朱鸿赢苦笑道:“谁能想到高老夫子竟然是大隋死士,本王苦心经营三十年的春水亭,根本就是个笑话!”
贺先生眼神一凛。
朱鸿赢一脸豁达,摆摆手道:“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当年高林涟怂恿本王斩杀那条母蛟,是本王听信谗言,现在就当还债了。”
原来那条鬼鬼祟祟的小白蛟,正在偷偷“窃取”这位藩王身上的残余蛟龙气数,一顿饱餐后,还不知死活地打了个饱嗝。
僧人叹息一声,转身跨过门槛,走回楼内,低头合十道:“贫僧来自天下佛法归宗之地,贫僧也是当代传法僧。”
凉王朱鸿赢和贺先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小白蛟打着饱嗝,眨着眼睛,满脸茫然。
王妃神游万里,根本就不在乎。
只有陆法真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嗓音颤抖道:“贫道五阳派陆法真,拜见圣僧!”
传闻世间有一座无名寺庙,有一百零八位护法僧,皆金刚罗汉修为。又有八十一位讲经僧,可令顽石点头,天女散花。
可是“传法僧”,每一代只有一位僧人,获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