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菩江畔的一座雅致别苑。
东院的书房里,有三人正在密谈,其中有两张熟悉面孔,一个是即将前往凉州道赴任御史大夫的赵家润,一个是随赵家润同行的黑脸美鬓公范希平。
另外那张陌生面孔,则是瑶台县的县令,茅云章。此人出身寒门,早年求学时贫困潦倒,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恩公赵家润,得到救济,后拜赵家润为恩师,鞍前马后熬了好些年,终于借助赵家的势力,在长京的某个清水衙门混了个一官半职,时至今日,他能当上瑶台县的县令,也是全靠赵家润一手拉捧起来的。
“恩师,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茅云章对赵家润极为尊敬,说话的时候头颅微垂,身体微微向前倾,道:“那个江湖人叫陶乾,是阴煞门中黑虎堂的堂主,此人似乎与徐将军有旧冤,恰巧又在同一间客栈住宿,两人便动手打了起来。”
赵家润沉声问:“结果如何?”
茅云章道:“徐将军一行人无碍,有惊无险,倒是客栈掌柜和几个伙计,还有几个客人来不及逃离,无辜受害,那陶乾很不简单,手中有一宝物能阻断徐将军与天子剑联系,凝出的结界连徐将军身边那位神秘高手也攻不破,最后是徐将军用了惊龙剑,才将那结界破开。”
“惊龙剑?!”
赵家润脸上露出惊色,阴沉着脸,道:“果然,怪不得湖畔书院会放心他带着那四个读书种子去茔阴,原来是有惊龙剑在他手上,那陶乾抓到了没?”
茅云章摇头,道:“此人的隐匿术极其了得,徐将军本来已经召唤了城隍褚禄,并交出官身玉剑,让褚禄去找各路山水正神帮忙,一同缉拿此人,结果徐将军听到那位神秘高手追踪无果后,就放弃了继续缉拿。”
赵家润点点头,忽然看了一眼范希平,才对茅云章道:“听说那陶乾最后被人暗算了,吃了大亏,怎么回事?”
茅云章的脸色变了变,才沉声道:“是青藤书院的青书先生。”
闻言,赵家润也是脸色大变,露出震惊神色。
茅云章急忙站起来,向赵家润请罪,“请恩师恕罪,此事是学生的不对。青书先生来县城已经有数天,当时学生曾去登门拜访,却没有见到青书先生,只见到青书先生的高徒周茹,周茹告诉学生,她的老师来县城的事,不许张扬,所以学生今天见到恩师时才没有提起。”
赵家润摆摆手,道:“我不怪你,坐下说话吧。”
说完,他皱眉看向范希平。
范希平沉吟片刻,道:“徐良此时应该就在青书先生那里。”
赵家润马上站起来,道:“走,随我去拜见青书先生,备上厚礼。”
当他们三人离开书房,出门而去时,在这座别苑的西院侧门,有两条人影迅速闪了出去,门外早已有马车等候,两人钻进车厢,马车便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马车出了城,到了菩江边。
夕阳西下,晚霞当空,映照着平静的江面一片火红。
水边站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男子白衣胜雪,腰悬双剑,俊朗出尘,神采飞逸,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女子一身碧绿长裙,紧致地勾勒出那具丰满的胴体,她拥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蛋,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孤傲,让人不敢心生亵渎。最惊艳的是她那一头浓密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进水里,随波逐流,游游弋弋,仿佛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