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走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了,走进教学楼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后来都渐渐少了,一辆救护车开到了教学楼旁边。
医生和护士从救护车里把周庆的病床连同他抬了出来,又平稳地抬到走廊平滑的地面上,床的左边有两个扶床的,右边也有两个扶床的,前面有4个开路的,周庆的父母在后面跟着。这时,一辆红色的华晨宝马停在了教学楼旁边。
“你的考场在402。”一位监考老师在教室门口为一位同学解释着。这位老师在这里对每一个要进入这个教室的同学进行身份确认。原来因为周庆要考试,他的考场被调到这里。周庆的病床和手上输送针水的管子,他头上的氧气罩,还有搬着医疗用具的医护人员,都深深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和摄像头,法政学院院长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做这些事情,他也就任凭摄像头拍摄了。
高老师安慰着周庆:“周庆,简答题,你只要随便写点,写个大体框架就行了。你情况特殊,我们会让你通过考试的!”
周庆躺在病床上,病床床面微微倾斜但基本看不出来,他的脸基本面对天花板。他考试用的桌子是艺术架改装的,木板平面几乎与地面平行,试卷四周被大号透明胶布粘在木板上。
“周庆,太拽了!”似乎有人在说话。是的,这确实太出格了,救护车来了,学校领导也来了,考场换了,艺术架被改装了。
考试时间已经到了。荣华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目光深沉。在他转身向停车的方向走回时,遇到了颜玉,颜玉从他的车旁走过来。
颜玉挥了挥手,过来问荣华:“你来干什么啊?”
“来看看,希望他好起来。”荣华平静地说。
“到其他地方说吧!”颜玉轻声地说着,向四周望了望。
他们去到了榕城中餐厅,这里方便停车。
离午餐时间固然还早,但他们还是点菜吃饭了。餐桌前的颜玉忽然像个小孩,目光深邃,看着荣华。
“荣华,你知道吗?”颜玉想跟荣华说点荣华不知道的事情,但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着荣华。
荣华喝着水,没有看她,他说:“我知道,我昨天知道了,你内心里面有我。似乎你感到自己有些矛盾,是吗?”
颜玉平静地说:“不是这个。”但她没有说是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爸妈会喜欢我吗?”
荣华愣住了,他深知周庆为了她选择自杀来了结痛苦,他不能随便回答这个问题。颜玉渴望地看着他,说:“告诉我。”
荣华觉得不做回答,心里过意不去,他回答了:“会的!我妈为人很好,我喜欢的朋友,她一般都会喜欢的。”荣华笑了笑,“你问这个干嘛?”
颜玉没有回答,皱了一下眉头说:“我说的,不是一般的朋友,我是假设我是你女朋友,假设和你在一起。”荣华应该早知道颜玉说的是这个意思,但现在颜玉的表达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她的话目的性很强。
荣华想了一下,回答她:“她会喜欢的。”
荣华还没来得及考虑周庆和她的关系,还没来得及解释目前他和颜玉不能在一起,颜玉又问了:“那你爸呢?”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颜玉吩咐说:“先别上菜,等下我们自己叫。”服务员客气地端回了菜。
“那你爸呢?”颜玉又问。
“会喜欢的。”荣华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他为了转移颜玉对他的探索,他转移了话题:“你和周庆的事情,怎么办?他的肋骨断了,他父母会不会怪罪你啊?”
颜玉一阵沉默,但很快说话了:“先不说我和他,现在只说我和你。”她从荣华的对面走了过来,用手推了一下荣华,表示要和他坐在一起。荣华让了一下位置,颜玉坐下来握住了荣华的手。荣华顿时心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表示,开始挣脱自己的手,可颜玉握得很紧。
颜玉深情地对他说:“荣华,我知道你是一个容易与他人相处的人,尤其是女生。”她说着向荣华挤了过去,荣华又向墙边移动了一下位置,颜玉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善良,不会去瞧不起他人,你有胸怀,不会随便计较与他人的利益关系,你有义气,为别人付出的时候比较舍得。你的舍得不是因为你富有,不是因为你有家底,而是你就是舍得付出的人。”荣华刚想说话,颜玉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嘴唇,表示荣华不要说话,颜玉接着说:“好多老板家的子女,都有些高傲,有些爱面子,爱摆架子,爱炫耀。一般的同学惹不得他们,他们盛气凌人,做事情很有气派,手段出格,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会让人难受。别说话!”她又用食指点住了荣华的嘴唇,接着说:“我很想跟你说话。我并没有受什么刺激,不用问我怎么了,你也不用谦虚,不用同意我的观点,我只需要你好好听着。”这下,荣华乖乖地听着他讲:“荣华,你和他们不一样。对不起,之前我误解你了。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就喜欢上了你。很多次,我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对待同学的口气也有些大,帮助同学的方式有些出格,那时候我有些看不惯,觉得那些只是富二代的炫耀罢了!”
“我也想说话!”荣华忍不住说了这一句,看着颜玉,颜玉告诉他:“你说吧,等下我还有话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