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猎奇的,一旦开了话匣子,后续不用人引导,就能引申出众多版本,越传越玄乎。
二楼雅间里,有人默默地听着,而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含笑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许久不来京城,京城里可真热闹。”
偏巧,热闹本人此刻就和他在一张桌子上。
易泓支起耳朵,边听堂下的议论,边问道,“这些话,百姓不生疑,朝臣也不觉得奇怪?”
南蓁托腮一笑,“半真半假,才最容易让人相信。此事一旦盖棺定论,即便有疑问,他们也会自己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她的身份是真的,明月令是真的,南家军也是真的,只不过隐瞒了她一出生就被丢到大街上的事情而已。
而所瞒之事,在后续所有的事情中,最不重要,也就没必要再牵扯出来。
“倒是在理,”易泓认同道,“如此,你也不必再顶着秦家的名头了,算是解脱。”
他抬手,要与南蓁碰杯,而南蓁只是端了茶,略微示意。
易泓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放下杯子,示意她伸出手来。
南蓁也没矫情,任他搭脉。
几息后,易泓才敢确认,“你有了身孕怎么还在外面乱跑?也不怕磕着碰着,陛下知不知道?他还允许你出宫?”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足以见震惊。
南蓁的脉象并不算稳。
早些年她受过重伤,不易有孕,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怀了。
先前她只以为是夏日烦闷,所以精神不济,嗜睡了些。后来发现闻不得荤腥,才惊觉不对,连忙请俞怀山诊断。
俞怀山诊出来时,惊讶程度不亚于易泓,连连道恭喜,却又细细嘱咐她胎像不稳,需得好好调理,并立刻给她开了方子。
“陛下还不知道。”南蓁说,“昨日才发现的,我让俞大夫先别说。”
她自己都还没缓过来。
这两日萧容溪太忙了,直接睡在御书房,她也没主动去寻。
加之数日前易泓进京,说来找她履行诺言,让她请吃饭喝酒,便又耽搁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