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玉龙忽然接到红丝带协会的邀请函,邀请他出席三天后在汉举办的艾滋病慈善救助义演活动。既然是义演,参加的自然都是知名艺人,单玉龙被邀请,原本并不奇怪。
让颜青和单玉龙感到奇怪的是,时间、地点,都很巧合。单玉龙主演的《黑色呼吸》刚在国际上拿下大奖,影片本身就是同志电影,而且故事发生地点就是武汉,义演活动也在武汉,电影在国内被禁止上映,艾滋病这三个字,最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就是同性恋,红丝带协会是挂靠卫生部疾病防控中心的,官方这样的安排,到底是棒喝还是安抚,颜青不得而知。
倒是第二日,他接到一个电话,是马平章打来的,从他那里听到了正解。原来,这次义演,本身就是****和红丝带协会共同发起的,在确认出席义演活动的演员名单时候,是细细斟酌过的,全国各地广电分局都有接到过总局的通知,要求推举各地演艺公司比较有影响力的艺人,上海这边,马平章推荐的几个演员,单玉龙是其中之一。
马平章道:“本来应该事先问过你们,但是,这次,总局让先报名单上去,上去之后,就直接点名单玉龙务必要参加。可能也跟他曾经出演过耽美剧和同志电影有关。”
颜青一听他这么说,立马紧张起来,道:“不会是要棒杀我们吧?”
马平章道:“应该是安抚吧。《黑色呼吸》未能上映,官方也有很多苦衷,但是中国电影要发展,要走出去,还是愿意鼓励你们青年演员更大胆去演绎的。邀请你们参加,也是让你们看看国内的一些现状,包括同性恋,包括艾滋病,再到同志电影电视,小说等等。”
颜青听到这里,放心不少。马平章继续道:“我们希望你们有更多正能量的东西出来,一些现实主义题材的东西,更接近生活本质的东西。有些太敏感的,我们是无法放手的,严厉是迫不得已,有时候可能会滥杀无辜,但是,对治疗现状管用。我们是人口大国,很多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乱象之下,必有重典,标准一定只有一个。这就是红线。“
颜青道:“我懂了。谢谢马局特意打电话来,您不说,我还真的有点忐忑不安。就怕我们不懂事,做错事自己却不知道。有您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们也会给自己的行为划红线。”
第三日,单玉龙赴汉参加义演。义演之前,他们按主办方的安排,参观了红丝带项目下的艾滋斌临床治疗项目,近距离接触艾滋病患者,还参与了艾滋病现状专题报告研讨会,听疾控中心专员介绍国内的艾滋病疫情。
这些所见所闻,让单玉龙非常震惊,虽然平时有耳闻,但是现状的残酷超越他想象,而且难免联系到自己身上,虽然,他和颜青,都是洁身自爱的人,从不乱来,可是,这样残忍的现实,或许就是同性恋身上的最耻辱的标签。
他回沪上时候,带回一大堆相关资料给颜青看,颜青看他情绪低落,以为他担心他们自己,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们这么小心,不会有事的。”
单玉龙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与你,便再怎么样,我也从不后悔害怕,以后自然也不会。可是,现实污浊到这般境地,有很多孩子,好多还是学生,大学生,本身并非同性恋者,却被误导进来,有些是看小说,有些是被人强迫,我们参观采访过的那么多孩子,竟然大多都不是真正的同性恋人,也很少是因为爱上别人才发生关系的。鲜少的几个同性恋者,居然还结婚生子,老婆孩子都被感染上HIV病毒。”
他看着颜青,道:“颜青,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是这样不堪的一群人,难怪世人厌弃我们,视我们为洪水猛兽。“
颜青道:“我与你,并不是他们,你一定要想明白这点,否则以后,我们两个要如何相处?你自己,又要如何自处?哥哥,若我们自己都怀疑自己,我们要怎么活下去?“
单玉龙抱住他,颜青感觉得到他的伤感,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他,想着,他该受了多大影响啊。谁知道到晚上,他在房事上倒是并不节制自己,只是更爱护他,行为动作更加克制,小心翼翼不伤他丝毫。
颜青一颗心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