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吗？手似乎已经动不了了，移动一下都要付出全身的力气。不，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中弹那一刻就被抽空了。

他血红的双眼看向前方，他看到那光头汉子冷漠转身，钻进驾驶室，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他甚至看到那坐在后座的秦天南微微扭了扭头。

李谦的脸闪现在他眼前，笑道：“头儿，以后我也叫你齐叔吧！”然后他的脸突然变得惨白，眼中渗出了血泪，“齐叔，我疼，我不想死！”

齐勇猛地回神，一股力量重新在涣散的瞳孔中凝聚，“李谦，叔不能让你白死，你等我！”

他艰难坐正，染血的双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想跑？下辈子吧！”齐勇狠狠踩下了油门，轿车发出濒死前最后的嘶吼，直接冲上了路边的斜坡。它侧着身子，在山坡上疯狂前掠，撞到了无数棵杂树灌木。

近了，更近了！轿车已然到了凯迪拉克斜上方。此时凯迪拉克已然起步，正在加速。

齐勇眼中的景象变成了一片血红，他拼尽全力，最后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轿车像是一块巨大的落石一般，翻滚着砸向凯迪拉克。

齐勇知道自己也许没办法亲手抓住秦天南了，但是至少要毁掉他们的车，没有了车，他们徒步想要跑出金鸡山，做梦吧！

秦天南和老五几乎是同时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巨大阴影，俱是心头剧颤。

老五急呼：“南哥，小心！”

秦天南反应也是极快，拼命将身体趴在了后座上。

砰——

巨大的撞击声之后，顶棚向下的白色轿车狠狠砸在了凯迪拉克车顶。凯迪拉克车身猛烈颤抖，车顶猛然凹陷，整个驾驶室深深凹陷。

白色轿车晃了几晃，从凯迪拉克车顶滚落，重新恢复了四轮向下的样子，只是整个车身已然面目全非。

老五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显得愈加狰狞可怕。他头皮被一块车窗玻璃割开，鲜血不停往下流。他顾不上这些，拼命扭头喊道：“南哥，南哥，你怎么样？”

凹陷的车顶几乎贴到了秦天南的后背，他脸色一片土灰。饶是他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一线，难免心神恍惚。

“南哥，你怎么样？”老五伸手想要拉秦天南，却怎么都够不到，急得声音嘶哑。

白色轿车变形不堪的驾驶室里，齐勇向一旁的凯迪拉克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便咳出了一口鲜血，剧烈喘息起来。身体已经动不了了，除了胸口的枪伤，刚才的撞击让他的头上，后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感到生命正渐渐流逝。他喃喃道：“亮亮，对不起了！爸爸没办法看着你长大了！许然，我这就过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