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就越发肯定自己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八成是跟自己的这个幽玄身有关。只不过要是只能这样瘫着,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
闭上眼睛,细细感应体内阴阳瓶旋转的动向,只是感应得一会儿,不知不觉又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就继续试着去操控体内缓缓自转的阴阳瓶,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昏睡又醒来多少次,终于有一回,将阴阳瓶拨动,原本缓缓自转的漩涡突然间一停,开始反向转动。
每转动一圈,阴阳两气就从漩涡中散出,朝着体内散去,循着周身气脉游走。我平躺在那里,只觉那种沉重如山的倦意慢慢在消减,等漩涡中凝聚的阴阳两气全部散完的时候,阴阳瓶也就没了动静。
只觉身子一下轻了不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虽然还是跟个瘸子似的,走路都要一拐一拐的,但总归是能动弹了。最重要的是脑子清灵了不少,不是再一团浆糊。当即手指掐算,继续开始推演阵中禁制。
嘴唇干得跟石头一样,用舌头一舔,就差点给粘在了那儿,身子轻飘飘的,只觉一阵风都能把我给吹跑了。
这回我就不敢把力用得尽了,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盘腿坐到地上,缓缓运转起阴阳瓶。只是在这种情形下,想要转动阴阳瓶却是比平时难了千倍万倍,这就如同一个精疲力竭的人,还在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去想要去推动一个沉重的石磨。
只是再难也必须得去推。也不知废了多少工夫,终于将阴阳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等转到一定时候,阴阳瓶就开始反转,阴阳两气散入周身气脉,游走全身,又能让我坚持一段时间。
就这样一直反复。大阵之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把这玄奥繁复的禁制推算出了一小半。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象着青子就在我身边,说不定她这会儿也正在睡觉呢,就睡在我身侧。拿出贴身藏着那张折纸,看着纸上青子娟秀的字迹,就又有了再支撑下去的勇气。
我就这样机械繁复地做着两件事:转动阴阳瓶,推算阵法。岁月如梭,终有一日,我将禁制推算到了最后一步。
在这些日子里,我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真正来临了,我却又害怕了,站在那里手足发颤,迟迟不敢踏出那最后一步。
万一我破了阵,青子不在怎么办?
这么多日夜,我每每一动到这个念头,就立即避开。可是今天,是再也躲不过了。
“那死女人肯定在这里,这还用说?”我念念叨叨的,给自己打了无数次气,终于举步踏了出去。就从阵法中破了出来,眼前出现了深坑中的真实景象。方圆也就十来米,一眼扫过去,就能将此地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除了我之外,这地方空无一人。
我将坑中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找到,大喊了几声“青子”,却只听到自己的回音翻翻滚滚地传了回来。怔忡了一阵,颓然坐到在地。不过片刻,又振作精神爬了起来。
青子不在这儿,又不能说明什么啊。她比我厉害那么多,可能早就从阵里脱身了,又或许她根本没有被关进这儿,她早就从其他出路离开了。反倒是我无缘无故失踪了,说不定她这会儿正满世界找我呢。
这样想着,就又有了劲头。调息了一会儿,开始攀着岩壁朝上爬去。只是这些日子虽然靠着阴阳瓶活了下来,但一直是气若游丝的状态,手脚麻木,很是不利索,废了好大的劲,才终于重新攀上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