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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从东宫大火,到二殿下的渐渐癫狂,先帝有所怀疑,可瑞贤太子之事始终是他一块心病,故而当这件事被扣在二殿下头上时先帝便怒火中烧。只是为君者到底谨慎,总也想着再问问二殿下,倘若真有不妥之处也总不至于再冤枉了他。

随后二殿下癫狂无状领兵逼宫,于宫中被擒获,当场斩杀。

所有罪名也再不需验证,终究还是全数扣在了二殿下的头上。

二殿下伏诛当夜却有人悄悄送了书信给先帝,是二殿下发狂前写下交予旁人,只等自己遇害便呈给圣上,内中有自己所查关于东宫之事蛛丝马迹并自己怀疑,本想等有了眉目再告知圣上,谁知下毒手之人终究没能叫他等到那一日。

先帝见信惊厥,恰巧那夜太医院几个太医俱不值守,值守的只是一个将将召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头一遭为先帝诊脉竟是一下就诊出了先帝深中慢毒已时日无多。

时至此时,先帝再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却仍旧装作寻常,召了彼时幼子如今的瑞王爷相见,遣退众人父子不过交谈半刻钟,瑞王爷临去时也未曾有分毫不妥,自是未曾引起分毫怀疑。

其后不就先帝驾崩,圣上继位,二殿下满府抄斩。

瑞王爷至成年出宫立府却并未参与朝政,竟是求着圣上允准游历四方,圣上赏了大把银钱护卫跟了几年,见瑞王爷是果然一派玩心对权势无丝毫恋栈,这才渐渐放松了警惕。

实在是个密不透风的局。

石隐声音于夜色下轻而缓,润泽嗓音本该叫人觉着舒服,可三皇子听进耳中入到心里,却觉着好似一把针在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他的心。他从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惊惶,再到如今面无血色的内心没了丝毫波澜。

他是死心了的。

他也本该怀疑,实在不能偏信石隐这一面之词,可偏偏的他却清楚的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会用命去编织一个谎言,他的容貌是最大的证据,倘若不是圣上,他大可直咧咧的进京入宫。圣上若果然如面上那般敬爱怀念瑞贤太子这兄长,见了他这九死一生唯一留存下的遗孤自然也该欣喜若狂……

而偏偏的,石隐没有那样做,圣上也没有那样的欣喜。

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

三皇子忽然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笑笑,甚至有些无地自容的六神无主。这小消息与他而言莫过于五雷轰顶,叫他猝不及防却不得不接下的残忍事实。

他的父皇之所以能从一众兄弟中最终得以继位,俱是因为钦服瑞贤太子,一应品性施政俱从瑞贤太子,才得了大把朝臣支持,只是继位后性情渐渐改变,当初瑞贤太子几项仁政都叫悄无声息改变,最终炎朝这二十年里虽未落拓却也固步未前,更甚至将当初未曾支持自己的朝臣都赶出了朝堂。

其实在圣上心中最忌讳的,始终都是瑞贤太子,他的忌讳源自于畏惧和妒忌。

自始至终除了自己并非嫡出的身份没有表明外,石隐再无一丝隐瞒,虽然他认为并没有什么,可这是洺师叔再三交代。

“你……那你想要怎样?”

三皇子避开眼神,石隐扫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