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刻天气宜人,暖阳高悬,孩儿前来探望,奉上金银以济灵需。未知冥界是否通用,然众家皆献,故随俗而为。此语,不知能否耳听为虚,愿汝心感。家族现状欣欣向荣,五位阿姐家道兴盛,不再如昔日之艰辛。仅二姐尚遇坎坷,但无碍大局,将来必有转机。侄女秋萍,年方及笄,未能求学成功,遂往吾处求艺,天赋聪颖,未来有望。吾敢断言,六位阿姐之中,无一人命运可与二姐媲美。彼有两位千金,他日定当孝敬有加。至于男孙,仅为虚名而已,家族血脉传承之象也。母虽有吾,然身处异地,难以周全照料,幸有诸阿姐在家照料,内心颇感惭愧。”
冥纸一张张化为飞灰,灵木枝细细拨弄,确认无火星存留。
三跪九叩,向父寝陵:“父兮,暂别矣,吾将归家。”
站起身,仰望远方山峦起伏,大地一片赭黄,不见夏之翠绿。视线延伸,那冰封之河犹如银色丝带,静卧天地间。
日光倾洒,温暖人心。
欲离去之心忽生迟疑,点燃烟斗,缓缓吸允,父灵不应烦忧停留。此景,让人心生眷恋,不禁继续驻足,仿佛时光凝固...
巍峨的山谷之下,掩藏着村庄的秘密熔炉——那是古老符石煅烧成形的圣地。寒冬之中,熔炉陷入了沉睡,唯独烟囱依旧傲立苍穹,如同古老的卫士,守护着世代相传的技艺。曾几何时,我与同窗伙伴在此驻足,凝望烟囱吞吐云雾,心中揣摩这通天之物如何吸纳尘世凡火。而今,这一切化作岁月风尘中一缕幽梦。
昔日,吾心有所系之人于此熔炉劳作,我遂远离此地,免生瓜田李下之嫌。缘起那女子之父,乃村中蝇营狗苟之辈,我二人曾有肢体冲撞,其行径实不堪回首。
时至今日,那倾慕于我的佳人何以度日?是否已嫁作他人妇,此生无缘再续前缘?
于先父碑前,烟蒂映照过往风云,悲欢离合,犹如刀割心头。少年时光,村中视我为稚子英豪,纵使身形单薄,亦能挺胸阔步,傲视群雄。贫困又何妨?我自清贫不欺暗室,行得端坐得正,于村中无愧立人。
家徒四壁,骨肉亲情却胜人一筹,任人欺凌者,定会遭我迎头痛击,绝不让家人蒙羞,即便是九死一生也决不妥协,我自有道理所在,正义之光照耀人间。
昔日那心仪于我的少女,其府上田产与我家毗邻,她父亲乃贪图小利之辈。某年初春,耕作前需犁土划垄,彼时吾家正忙,未及细查。翌日,却发现邻家垄界扩张无度,侵占我家良田半丈之深。家母与五姐,以及我本人,势单力薄,彼人或思,弱女子寡子无力反击,便行不义之举,仗势欺凌贫贱人家。
彼时,吾家中仅有三口,孤苦相依,彼人却恃强凌弱,无视公道人心。虽彼家长子年逾二旬,而我仅是一少年,力量悬殊可见一斑。然则,尊严面前无大小,我决不允许自家权益受损分毫。
我昂首挺胸,径直到达其门前,直言要求其立即调整垄界,否则将以同等手段,夺回被侵占的家园。邻家恶棍非但不知悔改,反而纠集亲眷,挡于门外,狂妄宣称若我敢动手,必将我家耕种之路阻塞。我毫无畏惧,吩咐耕地匠人径直挤迫对方侵占地界,复还原本所属。
敌对之众随即杀气腾腾,欲以拳脚相向,众人围观,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我厉声道:“尔等侵占吾家之土,今日若不让出所夺,吾将亲手耕种汝之地!”愤怒之余,敌对者指挥两子欲上前厮打。
此刻,正义与勇气凝聚于我心中,为保护家业与尊严重返旧途,一场殊死搏斗一触即发...
吾虽幼年体弱,未及壮年英武,却心怀无畏,铁锨在手,直指苍穹,厉声呼啸:“休要欺吾年幼家贫,今日吾誓,尔等若敢进犯,定以铁锨破尔命!”
村中恶父咒言:“小孽种,乳臭未干敢与吾相抗,今便让尔知何为痛楚!”
无惧心中胆,纵使孤身难挡三雄,古人云:战必兄弟连心,而吾敌乃血脉相连之强敌。乡间常闻之地垄之战,一触即发,彼三人齐攻,虽孤寡力薄,未曾屈膝求饶。终在村民劝止之下烽火暂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