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绝了念头断了生机还是第二次有孕,大夫说她初次身孕便落了病根,往后再有身孕便是难于登天,不想她还是怀上了,可又被顾铭之一碗落胎药灌下,再也无法生育。
这次,季长安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了。
她只觉得很累。
也终于明白了顾铭之所谓的温柔和关爱,不过是恨罢了,透过她看到对另一个人的恨,季长安想自己寻了了断。
顾铭之却命人三番五次的救她于自尽后,又以母亲弟弟的性命做威胁,让季长安想死都不敢死。
想来也有些可笑,当年母亲替她取了长安一名,是希望她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岁岁安乐,可惜季长安这辈子都不曾安宁过。
“又下雨了吗?”
乐拂红着眼睛,“夫人可是又觉得寒凉刺骨难受的紧了?奴婢再去帮您填个炭盆,您别急。”
已经过了早春,可季长安的身体却依旧畏惧寒凉,屋内的炭火一点也不比冬日的少。
季长安摇摇头,“没事,我不冷。”
“你去把窗户打开吧,我想看看外面。”
“可……”
乐拂垂着眸,不让季长安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随后听了吩咐将窗扇打开。
季长安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依靠着蓝白祥云纹的靠枕,目光透过窗扇远远的向着外面望去。
隐隐的雷声过后,下起了潇潇的春雨,树木干枯的枝条朦朦胧胧的有了一层淡绿的色彩,雨水顺着树尖滴下来,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泥土香气,比屋内摆着的瑞兽香炉中的檀香要好闻淡淡多。
廊下中的那株海棠早先就开了花,花骨朵被雨点浇打垂下枝头,窗外刮起了风,季长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张气急败坏的脸闯入眼帘,剑眉鹰目间满是戾气怒火,顾铭之额头青筋暴起,“季长安,你怎么敢?”
“你竟然敢死?”
不知怎么的,长安竟然缓缓笑了起来。
起初是轻笑,却牵扯出来了一阵剧咳,咳出了血,咳出了眼泪。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季长安看着眼前的这人声音呢喃可怜,“我不敢死的。”
她若是敢死,早在五年前被抬入府中的时候就自行了断,而不是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又缠绵病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