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宝斋对面也是一家古董店,主营杂项,匾额上是三个烫金大字——品古阁。
店铺内,穿短袖白衬衫的小徒弟正在擦桌子,他擦两下便伸头往对面的瓷宝斋看上两眼。擦完后卷起手里的抹布,转头对他师父说:“对面那店折腾一个月了,还没正式开张了呢吧?”
他师父贺老先生也往对面看上一眼,恰好看到苏瓷和钱小川前后从瓷宝斋出来,随后钱小川转身锁上瓷宝斋的门,推过自行车跨腿上去,等着苏瓷跳上车后座,便骑车走人了。
看着钱小川载着苏瓷走人,贺老先生把目光收回来。他推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捏着放大镜仔细看一枚缺角古钱币,慢声开口道:“年轻人胡闹罢了,家里有两个钱就出来瞎折腾,八成是哪个大院的干部子弟。开别的店就罢了,开古董店,能不能撑到过年都难说。”
小徒弟放起抹布,在八仙桌边坐下来,“我看弄得还挺像样的。”
贺老先生不是很看得上的样子,“弄得像样有什么用,生意做得像样才行呢。”
小徒弟拎起八仙桌中间茶盘里的茶壶倒水,送一杯到贺老先生面前,“我前两天没事跟他聊过几句,他说自己之前是在福长街那边摆地摊的,说是练了几年摊儿了。”
贺老先生依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放下手里的古钱币和放大镜,摘下眼镜端起水杯喝水,依然那副语气道:“练摊儿和开店可不一样,随便寻摸点东西,往街边儿一站,做的都是几分几毛的生意,说好听了是卖古董的,说不好听就是卖旧杂物的。”
小徒弟喝口水笑一下,“那咱等着看,看他这店能开多久。”
贺老先生这又掀起目光看他一眼,说他:“人家店还没开呢,就等着人关门,不厚道。”
小徒弟:“……”
这话都让你说了啊师父!
钱小川把店里收拾得差不多以后,不止找人算了开业的好日子,还找懂风水的人来店里看了一遭,迷信地让人家看看是不是有些摆置坏风水,或者再添点什么东西改风水。
苏瓷把这些小事都交给钱小川去搞,自己这几天在家休息。
把李秋玲送走回来那一晚,她不知怎么没睡好,可能风扇吹猛了,第二天起来就得了个重感冒。
感冒药有点催眠,再加上感冒本身就鼻塞脑重难受,她这几天便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怎么出去,就在家呆着看电视吃水果养身体。打算养好了病,精神满满地去参加古董店的开业。
钱小川找人把古董店开业的时间算好,回来告诉苏瓷后,这两天他没来四合院。说是六顺儿那边又得了一批新货的小道消息,他跟六顺儿出去淘宝看货去了。
苏瓷身体不好,自然没有跟他俩一起出去浪。现在钱小川的眼力锻炼得还算可以了,六顺儿也比之前精明了许多,苏瓷倒是不担心他俩出去淘货会出什么大问题。
总之苏瓷没出去乱折腾,在家静养了几天,感冒好转,今晚仍是吃了药按时睡觉。
连跃也没多打扰她,帮她关了灯又关好房门,自己回东厢忙了一会才睡。
因为感冒药的原因,苏瓷这一晚依旧睡得很沉,早上自然醒起来后还有一点昏昏的,便坐在床沿上垂头眯眼发了一会呆。听到有脚步声进来,眼缝微微睁开一些,然后便又合起来了。
连跃走到她面前,问她:“好点没有?洗漱吃早饭?”
苏瓷吸一下还没完全通气的鼻子,还是不大想动,片刻冲连跃伸出胳膊去。
连跃看着她笑一下,没出声多说什么,微微弯腰抱她起来,打算抱她去洗手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