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从黑暗中出来,强光照的眼睛眯。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窗边坐着个笔直的影。那人眉眼埋在灯火里,眼底布满了阴翳。
听到门的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张熟悉的脸曝『露』在我的眼前。是苏罗哥哥。
四年后的苏罗哥哥,相貌更加的出众。原先面部多少还带点稚气,如今刀削斧凿的面容与不怒自威的神『色』,已然是个成年男人模样。不知这年经历了什么,他整个人气息阴郁了许多。体很瘦,衣裳穿在上瘦得能看到骨头。此时黑『色』的锦袍染了尘土,苏罗哥哥的脸『色』可以用难看来形容,敷了层寒霜。脸『色』也很苍白,似乎有不舒服的样子。
此时他就坐在桌前,言不发双目沉沉地注视着我。
看到是他,我紧绷的神经终松弛下来。虽然很久没见,但我并不觉得陌生。约莫小时候就是在他的屋子里跑来跑去,他什么模样我都见过。
我顿时皱起眉头:“苏罗哥哥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搞什么?”
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我的两手绑着背到后。或许是作为武将的缘故,这种缴械的姿态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两人的姿态让我觉得有怪异,出这段时间战斗的警惕。我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门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回大齐了?我绑到这做什么?”
苏罗哥哥没有说话,还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我。
许久,他才叹息了声,说了句话:“阿拆长大了,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我不太喜欢‘亭亭玉立’这个形容词。虽然大部分女子都喜欢人夸赞美丽,但是相比赞叹我的外貌,我更喜欢听人赞叹我的能力出众,虎父无犬女,或者虎母无犬女。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表情怪异得很。
这种感觉更奇怪了,有种眼前之人还是我熟悉的苏罗哥哥的荒谬。我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想着这年听到的关他在大金的所作所为,九死生。大约猜到他经历了很多。注意到他捏了捏眉心,脸疲惫的样子,我终还是心软,到他的跟前。
然而我才进,就他拦腰抱住。苏罗哥哥没有解开我的绳子,只是将他的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他上传来淡淡的『药』味儿,苦涩的很。我心动,停止了背后割绳子的小动作:“受伤了?”
“嗯。”
苏罗哥哥从小就是个很怪的人。他的怪异不只是外貌跟般人不样,拥有双墨蓝『色』眼睛和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而是种行为和想法的怪异。
阿娘曾说,天才都是很怪的,因为跟普通人想法不同。
我不知苏罗哥哥每天在想什么,但是他在我印象中直都是坚不可摧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将他打倒,什么都不会让他崩溃,更不会让人看到他软弱的面。此时,这样将自己的疲惫展『露』在我面前的苏罗哥哥,好像下子褪去了光环:“……怎么受伤的?”
“出了事,动了肝火。”苏罗哥哥轻描淡写,不习惯将麻烦事说给人听。
我翕了翕鼻子,站着没动,就是感觉这个氛围有点怪。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感觉肩膀有点发麻。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经将双手搂到我腰上,脸还搭在我肩膀上的苏罗哥哥,犹豫是不是该提醒他坐正了。
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但是我的肩膀更麻。像无数根小针在扎我。而且,他还没给我松绑,我绑在后的手好像没知觉了:“哎,哎,苏罗哥哥,我手麻了。”
我终还是忍不住,他很累,但是我胳膊疼啊!
“快,快点给我解开!我手麻了!”我没办法攻击他,就拿自己的脑袋磕他后脑勺,“你再不给我松绑,我可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