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哲哲问及沧哥,“他年纪不小了,我寻思着,以你现在和陛下,和皇后的情分,把孩子送去炎京中医药大学,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真的很会打感情牌,而且正合邰温之意。
“像你这样的人,我以为你会让他去学武,乾鸣书院有武学传统。”
换作从前,赢哲哲自然会这样做,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朝天子一朝臣,易昭弦都倒了,武学传统也算断了。我们呢,要跟着陛下的圣意。”
陛下那么爱百草诗,一定会全力扶持百草诗创立的炎京中医药大学。
邰温勾了下唇角,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自赢哲哲提出了要求,邰温便将邰瑾沧送来了行宫,一旬送来和他母亲团聚一次,毕竟血浓于水。
只是他自己没有再出现。
一个多月后,赢哲哲在行宫中听到了宫人们议论,举世伐炎,邰温被封为元帅,不日将奔赴前线。她坐在花坛处想了很久。
在邰瑾沧来的前一日,赢哲哲吩咐宫人,给她倒了一整盆凉水,从头灌下。
凉水刺骨,赢哲哲娇弱之躯,在风中颤抖,她生病了。
邰瑾沧看到母亲羸弱之模样,楚楚可怜,心内便也如火烹。
赢哲哲用微弱的气息安慰他:“不打紧,过几天就好了。我只是近来很想念皇后。你不知道,我与皇后相识很早,她医术好,心灵手巧,还着人给我做了青花坊的礼裙。那天的菊园雅集啊,母亲艳压群芳。”
“可惜,时间不会重来。不然那一天,我只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有后面种种。”
邰瑾沧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和皇后在一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赢哲哲是借儿子之口,向邰温忏悔己身。而在邰锦沧看来,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公主,怎么能遭此待遇?
他向着赢哲哲跪下去,涕泪流下,“母亲放宽心,儿子这就去求陛下,让太医来为母亲诊治。儿子还要为母亲求情,出了这行宫。炎京广阔,大炎天大地大,母亲想去哪就去哪。”
赢哲哲甚是欣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你不要去,不要给你父亲为难。他现在是陛下最信重的臣子,怎可令陛下为难?”
邰瑾沧回来后,将此事一五一十说给了邰温听。
邰温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放心不下,赶着天黑之际,骑着快马出了城,进入行宫。
潜入寝殿里,他慢慢适应了黑暗,借着外面的灯笼,看到了昏睡中的赢哲哲,手贴上去,发现她的额头滚烫,高烧厉害。
“公主?”邰温晃了晃她的手臂。
赢哲哲神智不清,还说着呓语。“驸马,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原来午夜梦回时,她也曾后悔。真的很可笑啊!
“可谁让你在新婚之夜喊吉吉呢,吉吉是你的女人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邰温如遭雷击,整个人定在当场,半天转圜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