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杏花这一夜幸福地睡着了。
初八,张小香很早就起来了,赶紧喊醒杏花,要她上街里梳妆打扮。梅花在吵闹中,非常不情愿地起了床。
李光听到响声,立即起来,想着要去做哪些事,心里又有点不舍,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害怕大姐离开这个家。
李四里一边高兴,一边沮丧着。父亲对女儿的感情很复杂,既想女儿找个好人家,又怕女儿过早离开自己的身边,舍不得“小棉袄”曾经带给家庭的温馨。
一家人忙碌着,紧张着,也有些难过。
杏花觉得十年修行有了结果,心情极其愉快。本来没有一丝失落,但她看到妹妹的表情,母亲的样子,父亲的脸,突然变得焦虑起来。
“人啊,总要离开。女孩子,出嫁是一种必然,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就是男孩子,也未必能够呆在自己的家里。人生,就是一次次的远离,包括离开自己的家乡。”
杏花叹息着,又安慰着自己。她与怀礼两家相隔不远,权当串门了。哈哈,这算什么远行,不过溜着玩罢了。
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酸楚,杏花的眼里又闪出晶亮的东西。
一家人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八点,院子里挤满了人。
小舅妈同小舅、孩子,在七点四十的时候,来到了杏花的家里。拿上贺礼,小舅妈嚷着:“杏花,结婚后,别耽误生胖小子,你生的孩子一定十分聪明!”
杏花不好意思接话,招呼小舅一家到屋里坐下,同小舅妈热情地聊了几句。
李步芳头发白了不少,脸上早已失去当年的光彩,皮肤皱褶明显增多,这些年开着小店,劳动使她苍老,也使她更加勤劳。懒惰、自私在她身上渐渐地远了。
八点四十左右,大舅一家全到了。祝自华越活越年轻,在一群同龄人面前显得神采奕奕。
张淑叶笑着说:“妈,我说过了,表妹杏花的婚礼我会参加,怎么样呢,我真的到了吧!”
祝自华回道:“不是怕你忙,赶不上吗?催你两下,你还记着呢!”
母女俩正说笑着,见一队陌生人闯入。
张淑叶连忙杏花,问是哪些人。杏花从窗户里一看,呀,梅云带着中学的几个同事一起来了。
正想上前打招呼,梅云钻进杏花的房间,端详着杏花的脸,“嗯,不错,我说嘛,人长得漂亮,怎么打扮都好看!”
梅云现在已是教委主任,她来一方面是因为同事缘故,另一方面则是私人感情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