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老太太病了。
她这个岁数的人,又是贵族出身,这一生可以说什么都经历过,年轻的时候遭遇剧变,年轻守寡,还落下了病根。后来儿子出息了,家境又恢复以往,可是身体再名贵的药也补不回来了,今年入夏以后便一直有点不好,但毛病都是老毛病,并不严重。
只是如今班觉贡布忙于工作,央金又嫁了人,家里好像一下子冷清下来了。班老太太精神一直提不上来,但是她想班觉贡布结婚的念头却提上来了。
康巴地区不比内地开放,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读大学的也很多了。只是班老太太一直住在班贡庄园,接触最多的还是乡下人。乡下小伙子过了二十岁就结婚的比比皆是,班觉贡布如今年纪虽然不大,但要说结婚,也不算早了。
她早就看中了孟韬,孟韬的模样性格她都很喜欢,早就当成了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如今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人便也消沉了起来,就想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班觉贡布娶妻生子。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班太太说了,班太太道:“我问过他的意思,他说了,跟孟韬就是兄妹情谊。您也知道,最近孟韬很少到咱们家来了,就是为了避嫌。我听央金说,孟韬如今都开始写相亲了。”
班老太太觉得很是可惜,说:“班觉年轻,许多事想不通透。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依我看,他娶了孟韬,不会后悔。这样,不是马上就中秋了么,你把她请到家里来,一起吃个饭,把班觉也叫回来,我当面问问他们俩的意思。年轻人,脸皮薄,说不定咱们在后头推一把,他们俩就成了。”
班太太最怕她知道班觉和傅杨河的事,所以也不敢多说,只好打了电话给央金,让她邀请孟韬到家里来做客。
央金说:“明知道班觉喜欢傅老师,还要撮合他和孟韬,这事合适么?”
班太太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孟韬的,不会祸害她。只是你阿莫啦的意思,你就照办。再说了,孟韬从小就爱往咱们家跑,我和老太太也是真心疼爱她,难道不和班觉在一起,这些年的情分也都不要了么?”
央金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很是可惜。只是她前段时间因为班觉那是真难过,我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上次去平措他们家的马场玩,我就约了她,可她看见班觉,立马二话不说就走了。”
“上次你结婚她不也来了么,我看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既然你阿莫啦想见她了,你就让她来吧。就算不和班觉在一起,这心结也得打开了才好。”
央金说:“那好。”
孟韬最近在相亲,一连相了好几个。她出身不错,人也漂亮,有学识,媒人给她介绍的自然也都是门户相当、人品出色的男人。可是这些人和班觉一比,都比不了。
话说回来,这康巴地区能有几个跟班觉贡布比的呢,别说家世和人品,就是一张脸,像班觉贡布那样英俊的男人也不多见。
再好的男人和班觉贡布一比,也立马没了光彩。
孟韬心情很是忧郁。
就在这时候,央金的电话打过来了,邀请她到班贡庄园去玩,说老太太想她了。
她其实也很想念老太太。如今因为班觉贡布的缘故,她已经很少到班贡庄园去了,就连她爸妈都跟着疑惑,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