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笑道:“谢陛下吉言。”
谢征也微微点头:“四海已定,寰宇之内,陛下想做什么,便放开手脚去做吧,朝中有公孙、沈慎、贺修筠、陆白等诸多良臣,陛下凡事同他们多商便是,臣与臣妻去替陛下守着北境。”
少年帝王朝着这位把持朝政数载便彻底放权给他的武侯郑重一揖:“姑丈和姑姑的大恩,煜儿铭记在心,煜儿会做个好皇帝,方不负姑丈和公孙先生的教诲。”
谢征没再言语,只拍了拍少年帝王尚还单薄的肩。
大军启程北上,樊长玉驾马同马车并行,看向趴在车窗边已出落得少女模样的胞妹,笑问:“陛下同宁娘说了什么?”
长宁望着长姐眯起一双笑眼:“是秘密。”
樊长玉浅笑,也不再追问,拍马追上驾马走在前边的谢征。
夕阳西下,芳草幽幽,二人并驾而行,遨游在天际的海东青,也多了一只毛色略花的白隼作伴。
樊长玉问身侧的人:“此番回北境先去哪儿?”
“燕州。”
她挑眉:“为何?”
男人轻掣缰绳,箭袖下紧实的小臂肌理微鼓,俊美的面容纵使冷煞,出城这一路也引得道旁行人频频注目。
他只在看向身侧的女子时眼底才见些许柔情:“带你去燕山看日出。”
樊长玉便笑了:“再去徽州猎场打猎?”
谢征浅浅“嗯”了一声。
那是他曾许诺与她的。
斜阳下,二人跑马远离大军一段路后,马背上的女侯拽过身侧夫婿的领口,仰头吻了上去。
鸟鸣啾啾,山野间繁花开遍,正是一年好春景。
永平十六年的那个秋日,他们曾在漫山芦花中走散。
永兴四年春,她们北上同归,从此再未分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