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幡面色一沉道:“贤侄,你忘了当初你父亲忙于战事,却是由我将你抚养长大,如今你竟然连这点要求也不肯答应。再者说,若你贤弟成了驸马,凭我与你父亲交情,你贤弟调你父亲回中原,也就是一句话事情,这也没有违背你的孝心,不是吗?”
郑元庆一时语塞,不知该找何接口拒绝这王老伯。客栈中人,早有耳尖之人,听到二人理论。
角落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当今皇上尚且年幼,如何能有女儿出嫁,想来应该是皇上的妹妹,却从未听过当今皇上还有个妹妹待字闺中?”
又有人道:“前一阵有人说大都要召开什么招亲大会,没想到却是当今皇上在挑驸马!”
接着听到一个大嗓门道:“侯三,你那黄脸婆这般凶悍,不如你将她休了,也去大都参加招亲大会,若被那公主挑中,我们也好跟着沾点光!”
那侯三先前被客栈中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待听到当今皇帝召开“招亲大会”选驸马,众人立时便被吸引开来,去听那郑公子与王老伯如何理论。
侯三连吐两下口水:“呸呸,你老婆才是黄脸婆,我老婆可温柔的紧,比起你家那母夜叉,不知强上多少倍!”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正大笑间,忽听到客栈大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大力踢开,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竟然也敢去大都参加招亲大会,都快给我滚得远远的,免得老子一手一个,捏出你们卵黄来……”
话音未落,门口进来一伙人,劲装打扮,分立两边站立。然后又走进,一老一少二人。那少年看年纪却也不轻,黝黑面孔,蜂腰虎背,身形高大,他站在大厅之中,连客栈都莫名显得局促起来。
说他年轻,只是相比较身侧一人,那人满脸皱纹,面色蜡黄,身形干瘦,便似没有吃过饱饭一般,却是一身番僧打扮。他站在那年轻人身旁,更显得瘦小异常,方才众人见他进门,僧袍不见摆动,便似鬼魂一般飘了进来。
白鹤侧目一看,为首那人,正是六七年前在靖王府见过的吐谷浑国王子莫利炎,没想到今日又在此地相遇。
他不想多事,便要转过头去,不让那莫利炎看到自己。忽然感觉一阵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自己,白鹤只觉后心一阵发凉。顺着目光看去,却是那莫利炎身侧番僧在看自己。
白鹤眯起眼睛,也去仔细打量那番僧,那番僧收回目光,并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
莫利炎开口大声问道:“方才是哪几个混账,说要去邺城参加招亲大会?”。说罢目光从客栈中人脸上一个个扫过。
众人见他这般气势,生怕惹祸上身,纷纷低头避开他目光。
那金刀掌门王中幡,老而弥辣,见这帮人进门后出言粗俗,虽未指名道姓,却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一拍桌子道:“哪里来的臭嘴乌鸦,在此处呱呱乱叫……”
莫利炎嘿嘿冷笑两声:“原来是你这老家伙说要去参加招亲大会”,也是上下打量起王中幡来,目光甚是无礼:“你这般大年纪,也不怕身体吃不消,竟还去参加招亲大会……”四周众人听完,有几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中幡面色铁青,站起身来。自己儿子与所带随从,也同时站起,怒目看着莫利炎。
那客栈掌柜见此情形,只吓得面色惨白。赶忙上前赔笑劝阻道:“两位大爷,都消消气,今天二位的酒水小店请了。小店小本生意,千万别在我店中打斗。”
那莫利炎笑道:“老家伙,放心,大爷我有的是钱,若砸坏了你的店,你就当重新装饰好了”说罢使一个眼色,边上同伴立时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丢在掌柜面前桌上。这两锭金子换成纹银,只怕不下于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