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高阿那肱言辞滔滔,气势雄伟,可殿上诸人都没有任何打赢周军的信心,无奈皇帝决定听从高阿那肱命令死守,众人也决定与天子一起齐心协守都城,共抗周军。
众人退去之后,高阿那肱却悄悄找到了高纬,高纬见他还未走,又开始对他表扬,“大丞相今日一番话实在是振奋人心,有你守城,邺城定能守住,一定能够杀退周军”。
高阿那肱面露尬色,走到高纬面前,口中有言,要说而未说,高纬知其意思,将殿上诸人全部屏退,只留高阿那肱一人。
“大丞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就只剩下你我君臣二人”。
“皇上,周军马上就要杀来了,安德王尚且守不住晋阳,而邺城的兵力不及晋阳,城池也比不上晋阳坚固,我们根本就守不住邺城,还是赶紧走吧”。
高纬脸颊的笑意一下子便散去,十分生气地对高阿那肱说道,“高阿那肱,你到底什么意思?刚刚还言辞凿凿要与邺城共存亡,转眼之间便告诉朕邺城根本守不住,让朕赶紧跑,你是在戏耍朕吗?”
高阿那肱连忙解释道,“皇上息怒,且听臣言,微臣刚刚的那些话都是说给其他大臣听的,如果让他们知道皇上有撤退之心,现在这样的时刻,这些人为了保命,必定各自逃散,人心惶惶,谁还会来保护皇上,只要让他们死守邺城,才能替皇上争取时间离开”。
高纬恍然大悟,但仍然有些不甘,“大丞相,难道邺城真的守不住了吗?”
高阿那肱言道,“皇上,周军势大,宇文邕抱定灭齐之心,胡秉纯又一心想要替胡家报仇雪恨,我军主力已经在平阳和晋阳两处损失殆尽,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些老弱病残,如何能够防守京畿,趁着现在周军还没有到,皇上应该渡过黄河往济州去,既可以收拢南岸的士兵,一旦有变,也可以逃亡陈国,不致于落入宇文邕之手”。
“可陈国现在一连夺取了我们在淮北的好几座城池,陈顼已经和宇文邕结盟,我们逃往陈国,岂不是狼入虎口?”
“皇上放心,周国灭齐之后下一个目标必是陈国,陈顼他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因此绝不会将我们交给周国,留着我们,反倒可以牵制周国在我大齐疆土上的势力”。
高纬听了高阿那肱的分析之后方才放心,“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我们抓紧准备走吧”。
“皇上切记,我们出走的消息千万不能泄露,而且带的人也不能太多,要不然大家可都走不了了”。
“这个朕自然明白,你赶紧去准备,一定要带好金银之物和干粮水源”。
于是高阿那肱和高纬暗地里开始准备逃走事宜,而一群不明真相的大臣还在城中组织防守,这天夜里,高纬和高阿那肱带着亲眷和一百多精壮之士悄悄出了邺城往东而去。
高纬逃走之后不到一天,宇文邕和胡秉纯便到了邺城。
“看来高纬是准备死守邺城啊,看城墙之上准备充分,恐怕我们将有一场恶战了”,宇文邕望着城楼之上的防守不禁感叹起来。
胡秉纯却有些纳闷,“高纬先退平阳,再退晋阳,一路留下将士守城,而自己一路逃跑,他明知道邺城难以守住,还要与我们决一死战,这可不像是高纬的风格”。<!-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