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不适应现代的生活。
他好像是孤零零的一根风筝,线头随风飘着,居无定所,茫然无措。
没人牵着他,没人拽着他,一切的人、事、物都陌生得很。他们说的话薛远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高楼大厦,钢筋铁泥,像是困笼。
压得薛远快要挺直不了腰。
顾元白打到了车,让舍友们先上去。舍友招呼他上车的时候,他却突然迟疑了起来。
不由自主转过头朝酒吧看去,什么都没有。身后舍友惊叫声响起:“白哥躲开!”
摩托轰鸣响起,飞车党从路边飞逝而过,顾元白及时被一个人拉住,然而两人平衡不稳,相接摔在了地上。
薛远下意识护住顾元白的重点部位,遭受重击的手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顾元白脸色一变,瞬间爬了起来,拉开车门把舍友拽了下来,扶着保安帅哥就上了车,“师傅快点,去医院!”
车尾气一喷,司机师傅中气十足:“十分钟到!”
薛远疼得满头大汗,汗珠子打在睫毛上,他从雾里看着顾元白,疼痛远去,越看越觉得悸动。
但一想陵墓里孤苦伶仃的小皇帝,一盆冷水浇来,火苗结了冰,薛远冷硬地抿起唇。
薛远,你不是人。
心上人死了,你活着,你活着还看着别人。
“没事,别怕,”顾元白同司机说完了话,急得有些不像他,“应该是脱臼,到时候得疼一下。”
先前奋力护住他的保安帅哥这会却冷着脸,淡淡道:“哦。”
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
顾元白安抚的表情一僵,抓着司机背靠的手指发白,“刚刚谢了。”
薛远眉峰拧得能夹死苍蝇,“你别多想,我只是……”在脑海里找出一个词,“学雷锋。”
车里的气氛微妙又古怪,司机师傅加足了马力,果然在十分钟之内到了医院门口。
把薛远送进了骨科门诊,顾元白站在走廊上,显而易见的烦闷。
左眼从刚刚开始就跳个不停,他疲惫地靠在墙上,等着人出来。
一个小时后,薛远裹着石膏走了出来,顾元白睁开眼睛,几天几夜没睡好的红血丝渐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