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月军训过后的国庆长假,薄弋在皂角巷新开的台球室兼职,老板叫明思远,有个比他小七岁的女儿明杳,今年正上小学六年级,跟他妹妹薄鸢是同班同学。
明思远给薄弋开得工资很高,对他也颇为照顾。
薄弋投桃报李,除了平日在台球室打工,平日也会把薄鸢接过来,给两个小姑娘辅导功课。
周五傍晚,薄弋送走来店的客人,挽起袖子,准备收拾桌面狼藉,店里忽然来了一群人,声音吵吵闹闹像是苍蝇,惹得人心烦。
“喂,服务员,还有空桌没得?”说话的男人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腔调怪怪的,显得土不拉几。
薄弋停下动作,点头轻声应道:“二楼有。”
男人正要招呼朋友上楼,余光不经意一撇,看见站在一旁的薄弋。
台球室灯光很亮,笼住少年深邃眉眼,他站在光暗交界处,鼻梁挺拔,唇色浅红,神情冷淡,一副清清冷冷的三好学生样。
薄弋在男人打量他时,也认出了对方,是他妈薄情前任情人之一的田良平。
“您好,请跟我来。”薄弋垂下眼,神态看起来很温驯。
“这不是小薄吗,你妈又被哪个男人甩了,居然让你出来上班赚钱?”田良平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容,市侩打量着薄弋,“在这钱赚得多不多?叫声田叔,叔给你发点儿小费。”
田良平的朋友们知道他和薄情过往,也是因为眼前这少年,田良平坐了好几年牢才出来,作为在江湖上一起混的朋友自然是讲义气的,不由帮腔开始刁难薄弋:
“这就是前几年害得你进局子的小兄弟,看起来挺乖一个男孩子嘛,怎么心肠这么毒?”
田良平翻了个白眼:“随他妈呗,娘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无论田良平一众人怎么嘲讽薄弋,少年脸上表情都始终如一的冷淡。
在后院做作业的薄鸢和明杳听见外面动静,两个小姑娘手牵手走出来。
田良平在看见跛脚出来的薄鸢时,眼神变得凶狠:“你这死丫头居然还活着?!”
“哥哥……”薄鸢害怕得躲到薄弋身后,手指紧紧拽住薄弋的衣角,寻求安全感。
薄弋挪动脚步,为薄鸢挡去田良平骇人目光,抬手摸了摸薄鸢脑袋,温声道:“和明杳去做作业。”
薄鸢倔强摇头:“不要,哥哥。”
小时候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薄鸢却还记得四岁那年,因为薄弋去宜江市参加数学竞赛,薄情没了顾忌,把当时还是她情人的田良平带回家,两人喝醉之后吵架,田良平把她从五楼丢下去,导致幼小的她左腿落下终身残疾。
后来薄弋知道后,向来冷漠寡言的他冲薄情发了好大的火,把田良平揍了一顿,报警以蓄意伤人罪把他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