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许梨说完,将烟掐灭,向薄弋走去。
随着少女走近,薄弋闻见她身上浅淡烟草味儿裹带的清甜玫瑰香,他呼吸不自觉放缓,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
“刚才没和您好好打招呼,现在来补上。”许梨在薄弋面前停下,红唇勾起,挑衅一笑,“好久不见,小薄老师。”
薄弋未言,只用一双深邃淡漠的黑眸平静看着她。
再一次望进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许梨不合时宜想起了和薄弋的初见。
许梨自认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朋友曾形容她:“走在街上,你那群前任和你打招呼,你都不一定记得他是谁。”
可她清楚记得和薄弋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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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〇〇九年的暑假,许周华忙里抽空同许梨上演了一场严母逆女的戏码。
前情提要是许梨不仅科科挂红灯,还逃课打架谈恋爱,种种光荣事迹将许周华气得够呛,勒令整个暑假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还请了家教来为她补课。
十六岁的许梨处于严重叛逆期,直接把许周华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不但每天深夜翻窗同狐朋狗友厮混,还在三天内气走五个家教老师,令许周华气得头疼,又拿她没办法。
后来还是许周华高中同学,许梨数学老师给许周华介绍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薄弋来给许梨做家教。
在新家教来的前一天,许周华因为项目要飞海外,临走前警告许梨,若她这次还不听话,下个月零花钱就别想要了。
为了零花钱,许梨不得不扮乖装好,许诺一定好好学习,许周华才放心离开。
薄弋上门给许梨做家教那天是在七月大暑过后的第二天,南城骄阳似火,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许梨吃完早餐之后,就窝在二楼玩《超级玛丽》,她操纵着红衣蓝色背带裤的马里奥在游戏里冒险闯关,窝在沙发的姿势随性又慵懒。
好几局游戏打完,照顾许梨的刘妈上楼来和她说:“小梨,新的家教老师来了。”
许梨暂停游戏,扭头看过去。
身形清瘦的少年站在刘妈身后,简单的白色恤勾勒出他笔直流畅的肩线,浆洗发白的书包规规矩矩背在身后,鼻梁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眉眼低垂,显得清隽又淡漠。
“新来的家教?”许梨和他打招呼,语调很软,是南方女孩特有的吴侬软语,音色却很独特,像一坛尘封多年的老酒,带着醉人的媚意。
薄弋撩起眼帘,循声看向许梨。
落地窗外烈阳正艳,少女侧靠着沙发,白色裙摆微漾,雪白赤足在半空晃荡,小腿纤细匀亭,红唇咬着一根棒棒糖,正饶有兴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