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点点头,又急道:“那怎么办?抓药的人还在前面等着呢。”这倒是个问题,月微草堂刚开张,把病人赶走不合规矩,花葵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花胚“哎”一声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做母亲的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那多残忍呀,掌柜的,她们不是要抓打胎的药吗?你干脆给她们开一副保胎的药不就完了。”
折让掌柜的更为难,打量着三人道:“姑娘,这行吗?要是日后人家上门来闹那该怎么办?”
什么都大不过一条人命,这倒是个好办法,花葵道:“你就按花胚说的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掌柜的倒也乐意,抱手道:“我这就去抓药。”
蓝月抓一副打胎的药总不至于给自己吃吧!花葵留了个心眼道:“掌柜的,你把那药方给我誊抄一份,我要带走。”掌柜依命而行,乖乖抓药去。
等掌柜的走了以后,花叶问道:“你们说蓝月抓这种害人的药,她要干嘛?难道......”花叶有个大胆的念头,她张大嘴巴道:“不会是她怀孕了,想把自己的孩子打掉吧?”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二人越想越觉得她说的话像是真的。要知道蓝月是程少度的妻子,她们成亲多年,有了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真是那样,蓝月未免太心狠了点,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掌柜抓了药,按花葵的意思把那张药方誊抄一遍交给花葵,花葵三姐妹心中有诸多疑惑,带着那张药方跟在那两个抓药的女子身后又回到程宅。
天黑了,那两名女子回到程宅后一头扎进伙房。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从伙房走出来,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花葵三姐妹悄悄跟在那两人身后,只见她们进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反手把房门关上,三人急忙贴到窗口去。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少夫人,这药您真的药喝吗?”
花葵三姐妹探出头去,见屋里人影闪动,从身形来看,其中一人定是蓝月无疑。接着,一个女人唉声叹气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蓝月的声音,三姐妹能听出来。
又听另一个女子劝道:“夫人,这件事要不要先和少城主说一声。”
安静片刻,蓝月道:“算了吧,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把嘴闭上,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屋里没声音了,但见蓝月的身影犹犹豫豫,最终她还是端起那碗药喝了下去。
花葵三姐妹见此情形心中暗暗感叹真是万幸,要不是花胚出的歪主意,这一碗药下去,蓝月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了,她们间接也成了杀人凶手。原本江湖中人谁的手上不是沾满鲜血,只是杀一个未曾出世的孩子,那是怎样的残忍,三姐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离开程宅,三姐妹心情十分沉重,上天有好生之德,蓝月好歹是名门之后,难道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不明白?平日里看蓝月和程少度恩爱有余,她怎么就舍得杀她们的孩子?何况她是个女人,天下怎么会有舍得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三姐妹越想越生气,蓝月不是想把孩子打掉吗?花胚真是出了一个好主意,她们倒要看看那碗药下去没有把孩子打掉,蓝月是怎样的惊喜。
回到春花楼,三姐妹气愤地把整件事的原委告诉辛捷楚。同是女人,辛捷楚能体会蓝月的心情,程不归要报仇难免与人动手,这种时候怀上孩子动起手岂不是碍手碍脚,她知道蓝月是不得已,要不然做母亲的怎会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一个新活的生命难道就比不过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红花是何等厉害的药辛捷楚清楚,那碗药下去不但孩子没了,将来蓝月或许再也不能生育,这样的后果不知道蓝月想过没有。
辛捷楚哀叹一声,程不归将来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就因为他一心要报仇没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辛捷楚问道:“那碗药蓝月喝了吗?”
花叶笑道:“她当然喝了,不过辛姐姐,我能给她来了个偷梁换柱。”她这话什么意思?辛捷楚看着三人。花叶道:“这是花胚的主意,我们把那副药换了,她想要副打掉孩子的药,我们就给她换了一副保胎安神的药。”
辛捷楚一听由悲转喜,指着三人笑道:“你们呀,真是古灵精怪,你们就不怕以后蓝月找你们麻烦。”
花胚开心的道:“那就让她来找我们好啰,将来蓝月知道孩子没打掉,她感谢我们还来不及能。”这一说,四人一起笑出来,自从小鲤鱼失踪后,这还是她们遇到的第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说到这里,辛捷楚问道:“小鲤鱼有消息吗?”
三姐妹的笑脸顿时消失,花葵摇摇头把那张药方递过去道:“辛姐姐,这是蓝月抓药的药方,我让掌柜的给我抄了一份,心想着说不定用得上。”辛捷楚伸手把药方接了过去,花葵做事越来越周到,也越来越像个姐姐的样子,她要是死了倒也能安心。花葵多张了个心眼把这张药方留下,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如果处置妥当,一条新生命就能化解所有的仇恨,那倒是皆大欢喜的事。<!-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