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城中纨绔子弟,找人教训文弱书生也太跌面了。”小鲤哥儿瞪了伴烟一眼,转而又道:“读书人擅用脑,那本公子就跟他来智斗的。”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他不是讥讽我故意先让他当众出丑然后接着示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其实是对他别有有心嘛!本公子就成全他!”
“啊?”
小鲤哥儿轻轻捋了捋额间的碎发,咬牙道:“本公子明儿就去对他嘘寒问暖,殷切讨好,待其情根深种,对本公子无法自拔时再一脚把他踹开,让他辗转难眠,痛哭流涕!”
“哼,季折溪,你就乖乖等着本公子始乱终弃吧!”
小鲤哥儿又是打听又是整理,折腾了好几日的时间,总算是出了一张计划表。
他摊在书案上同伴烟隆重介绍:“季折溪上的是紫竹书院,上课六日,休沐一日,一般他休沐的时候都在咱们家的流芳书坊里做事。素日上课的时间,中午午休时如果有提前谈好零工的铺子那就去帮忙,如果没有他便会四处寻找谈工;下午放课的时候他会到谈好做零工的铺子前去帮忙结账结账等等”
“书院里夫子要求严格,素日已经足够忙碌了,他竟然连休息的时间都给占满做事,未免也太勤奋了。可像是午休,不过一两时辰,除却吃饭的时间,还能做好一点事儿啊。”
小鲤哥儿道:“我听招工他铺子的伙计说了,季折溪这人过目不忘,算术奇佳,一个时辰做的事能顶普通人两个时辰做的事,为此即便是他能做工的事情不长,还是有铺子愿意招他做事。”
伴烟星星眼:“如此说来这季秀才还真是天赋异禀。”
小鲤哥儿在侍从头上垂了一记:“你可别走偏忘了目的!”
伴烟捂着头:“那公子准备如何行动?”
小鲤哥儿悠然躺到了太师椅上,志在必得道:“我已经前去给咱们家手底下的产业打过招呼了,铺子都尽可能的招收零工,若是季折溪前去直接录用,别人去就找个借口拒了。别家铺子若是招用了季折溪,想办法去把人挖过来,本公子有赏。”
“如此下来,那人不就在我的股掌之中!”
下午些时候,家里的食铺便前来报告说晚些时候季折溪会在铺子里记账,小鲤哥儿同伙计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给了些赏钱,伙计高高兴兴的就回去了。
伴烟不晓得自家公子说了什么,还以为小鲤哥儿会去铺子里偶遇季折溪,然大费周章一通,他却并不出门。
如此又过了好些日子,几乎是每日都有铺面儿上的伙计前来报告季折溪在何处,做些什么差事儿,领走了多少工钱等等。
小鲤哥儿即便安然在家中,却是对季折溪的事情如数家珍。
这日,总算是等到了紫竹书院休沐,一大早小鲤哥儿便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苏州拿回来的时新布匹做的衣裳,又难得拉开首饰盒子,捣鼓了半个时辰,这才飘飘然的出了房间。
张放远取盐回来,见着自家小哥儿收拾的跟只花孔雀一样,笑的春风灿烂的往外头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少有见公子打扮,当真是好看。”
小鲤哥儿在马车里举着小铜镜孤芳自赏了一阵儿,轻撩了发丝:这还拿不下你?
他起的早,出发的晚,到书坊的时候,季折溪已经到了好些时辰了,还是腰板挺拔如松的静静誊抄着书文,只不过小鲤哥儿吩咐了管事的,特地给季折溪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屋子,也省得人来人往的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