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没有过坏脾气,臭脸色,也几乎不拒绝她。
扶璃想着,心萎了下去。
她扒在花盆边,看着沈朝云洗完手,用帕子擦干净,又移步去了东墙角。
那里有一樽落地四角瑞金铜香炉,他拈了一块沉水香往香炉里放去,再用银剔拨一拨——
这却是镜中回来后,重新养成的习惯。
扶璃闻着屋内袅袅如云的沉水香气,伸了个懒腰。
“抓到一只偷懒的小师妹。”
一道声音传来,扶璃发觉,方才还在墙角的沈朝云不知何时过了来,一只手拈住她一片叶子,轻轻扯了扯。
那力道也不大,未扯痛她。
扶璃不想理他,“哼的”转过身去。
“生气了?”
他坐到旁边的椅子,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任阳光撒了满身,一只手还来戳她。
扶璃便用须儿打了他一下。
沈朝云却只是用手指抚她左上角第二个叶片,她最喜欢的地方。
她被摸得酥酥麻麻的,发出软乎乎的声音。
他便用那双比黑曜石纯净、比溪水温柔的眼睛看着她:“怎么今日的冰露也没吃?是不是生病了?”
他神识将她看了个遍,扶璃的绿杆儿一下子羞得通红。
“也没虫害。”
他认认真真道。
扶璃眼眶却有些发红,心想:人族要狡猾起来,比她们妖可狡猾一百倍。
明明都要刨她的花芯了,却还怕她遭了虫害。
她又开了轮回眼。
淡淡的灰色云气,与之前的那次没有一点儿变化。
扶璃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可能不管选哪一个,她都不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