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知单于廷官职为何有左右之分?为了制衡,左为尊谋主,右为卑谋次。”
“右职若想上升,要么左职更进一步,要么左职下迁。右职便会时刻盯着左职,期待左职犯错,好取而代之。”
“左职为了不被右职有可乘之机,必须时刻小心警惕。如此以来,左右官职便形成了一种制衡,就不会出现独大的情况。”挛鞮稽粥缓缓说道。
“撑犁孤涂想用天王制衡单于庭四大氏?”军臣稍加思考,立马明白了挛鞮稽粥话语意图。
“不错。”挛鞮稽粥点了点头,随后将一封羊皮卷抛向军臣。
军臣接过羊皮卷以后,翻读了起来,读完以后立马明白了挛鞮稽粥用撑犁天降临之法硬保中行说的原因。
“天子使者与公卿大臣相送,这可是冒顿单于时期我大匈奴使臣都未曾享受的礼节啊!”挛鞮稽粥冷冷说道,眼神中流露杀意。
“呼延王是单于庭四大氏族长之一,应该不会出卖我大匈奴利益,孩儿以为此乃汉家皇帝离间计。”军臣恭声道。
“正因为其是单于庭四大氏族长,予一人才怀疑其忠心。四大氏向来同气连枝,每代子弟都联姻通婚,把持着单于庭官职。”
“单于庭是我挛鞮氏的单于庭,大匈奴是我挛鞮氏的大匈奴,而不是四大氏的!”
“两单于对立之事使得我挛鞮氏自相残杀,子弟伤亡惨重,四大氏却无多大损失。”
“若是呼延王真与汉朝皇帝有密谋,与兰氏、丘林、须卜三氏联合,我挛鞮氏危矣!”挛鞮稽粥缓缓说道。
听了挛鞮稽粥之语,军臣也意识到了四大氏团结起来对于挛鞮氏单于家族地位的威胁,脸色不由沉重起来。
“汝也不必紧张,如今单于庭也非四大氏独大。当初推行四等民种姓制度,冒顿单于将宦官归于婆罗门一级,就是为了用宦官来制衡四大氏。”
“这些年予一人不断安插宦官担任单于庭官职,削弱四大氏在单于庭的影响力,其已然可与四大氏相抗衡。”
“翕渠回到汉朝必然死路一条,定会寒了单于庭宦官之心。为了制衡四大氏,预防呼延王叛乱,予一人必须留下翕渠来。”挛鞮稽粥缓缓说道。
“孩儿明白,撑犁孤涂圣明!”军臣恭声道。
“汝明白就好。”挛鞮稽粥点了点头。
这些年军臣越发认识到宦官在巩固单于地位,维护挛鞮氏利益上的重要作用。
宦官从割去生殖器官的那一刻起,就和原来的部族一刀两断,没有了部族根基,没有后代,能够依靠的只有他这个大单于。
而且这帮宦官比军臣这些儿子对自己还要孝顺,对他挛鞮稽粥的身体无微不至的关心,永远以自己的喜好为出发标准,从不让挛鞮稽粥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