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一死,士可杀不可辱,”卫文臻毅然决然道,“哎呀,”
苏芩狠狠拧了一下他胳膊,“你是不怕死,我怕啊,我还不想死呢?”
“我懒得跟你说,妇人见识,简直对牛弹琴,”卫文臻抽剑就准备决一死战。
苏芩拦住:“我就不明白了,磕个头有这么难吗?”卫文臻背身不理,苏芩凑到跟前,苦口婆心劝道,“拜托,你把人家头都割下来,还杀了袁家这么多人,让你磕个头,简直是仁慈义尽。你就当跪了一块木头,自己摔了一跤,把头一点,这事就过去了,需要这么较真吗?”
卫文臻见苏芩劝他劝得情真意切,从小到大,除了师父,确实少有人关心他的生死,卫文臻似有所问道:“你不希望我死吗?”
苏芩认真道:“废话,当然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以后可是要靠你的。我现在跟你算笔账,我救了你两命,你师父救了你一命,不过你师父把你养大成人,我就吃点亏,跟他对半分。现在你的命一半是你师父的,一半是我的。你无权决定自己去送死,明白吗?”
卫文臻见苏芩煞有介事,好像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与师父一样不可或缺,极其重要的人,可以牵制他的心情,约束他的行为,简直···可笑!当他卫文臻是个任人拿捏的木偶吗?不过他的确是个木偶,他没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他为师父而活,只要师父有命,他便万死不辞。
言泊玉驻足观望,他也是两端为难,若真动起手,自己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助卫兄一臂之力,但只怕袁染沬会生气,这岂不是将心上人拱手相让。
苏芩推攮着卫文臻过来,对袁染沬眨眨眼笑道:“小姑娘,我们说好了,让他给你死了的老爹磕个头,此事一笔勾销。”
言泊玉在袁染沬后边小声劝道:“袁姑娘,卫兄是个高手,真动起手来,必然两败俱伤,姑娘慎重。”
这一句提醒了袁染沬,言泊玉说的不错,虽然现在以多敌少,但这毕竟不是袁家的队伍,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两位公子,她可是罪孽深重,担当不起,勉强点头同意了,袁染沬没意见,刘泮更没意见,又不是自己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士兵推来袁术棺椁,刘泮率先跪下,那稳重虔诚的姿势,十分诚心。身后兵将也跟着跪下,袁染沬和吉儿更不用说,早磕了三个头,站得笔直的三人在黑压压一片默哀人中略微突兀。
“主公,末将来迟了,罪该万死。末将一定照顾好小姐和公子,请主公安息。”刘泮戏倒做的足,言泊玉在一旁冷哼哼的看着。
苏芩用力拉卫文臻衣袖,示意他磕头,卫文臻不情愿的半跪在地,其他人还没说什么,苏芩倒先不满意了:“单膝跪地,你求婚呢?诚心一点,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
卫文臻抬头瞪了一眼笑得比花还娇艳的苏芩,无奈磕了三个头,此事就算了结了。
众人起身准备上路,袁染沬回头看了眼苏芩,踌躇片刻,还是好心的过来邀请苏芩与她同行,毕竟苏芩昨日为应自己所求,牺牲了清白,自己心中有愧,“姐姐欲往何处,若是进庐江,可与我们一起,大家路上也有个照应。”
苏芩正要拒绝,卫文臻忙接应道:“那好,你就跟他们去吧。”
苏芩瞬间拉下脸,斜眼瞪着卫文臻:“你休想甩开我!你欠我的,他们又不欠我,我干嘛跟着他们去?”
凶巴巴的模样吓坏了在场男子,他们还从未见过女人敢当众对男子大呼小叫,实在不成体统。
言泊玉却习以为常,摇头叹息,心中不禁对卫文臻起了同情之心,转眼看娇柔的袁染沬,真正天壤之别。想卫文臻就是太过出类拔萃,才会被“妖女”痴缠,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