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臻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言而有信”,更羞耻失信于女人,可苏芩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难办,这涉及到他的尊严。
卫文臻将苏芩拉到一边,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努力的保持心平气,可惜适得其反,他本就是个没有多少表情的冷面杀手,现在挤出的一点牵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更诡异了。
“你不需怕他们,我去同他们死战,但要我下跪袁术,绝无可能。”
苏芩道:“你看到他们多少人了吗,我十七颗子弹也只能杀十七个人,你一把剑要把这些人杀光剑都磨钝了。”
“大不了一死,士可杀不可辱,”卫文臻毅然决然道,“哎呀,”
苏芩狠狠拧了一下他胳膊,“你是不怕死,我怕啊,我还不想死呢?”
“我懒得跟你说,妇人见识,简直对牛弹琴,”卫文臻抽剑就准备决一死战。
苏芩拦住:“我就不明白了,磕个头有什么关系?”卫文臻不理,“拜托,你把人家头都割下来,还杀了袁家这么多人,让你磕个头就算了,简直是仁慈义尽。你就当跪了一块木头,自己摔了一跤,头一点,这事就过去了,需要这么较真吗?”
卫文臻低头看苏芩,从小到大,除了师父,确实少有人关心他的生死,卫文臻似有所问道:“你不希望我死吗?”
苏芩认真道:“废话,当然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以后可是要靠你的。我现在跟你算笔账,我救了你两命,你师父救了你一命,不过你师父把你养大成人,我就吃点亏,跟他对半分。现在你的命一半是师父的,一半是我的。你无权决定自己去送死,明白吗?”
卫文臻见苏芩煞有介事的振振有词,好像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与师父一样不可或缺,极其重要的人,可以牵制他的心情,约束他的行为,简直···可笑!当他卫文臻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言泊玉驻足观望,也是两端为难,若真动起手,自己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助卫兄一臂之力,但只怕袁染沬会生气,那不是把心上人拱手让人。
苏芩推攮着卫文臻过来,对袁染沬眨眨眼笑道:“小姑娘,我们说好了,让他给你死了的老爹磕个头,大家一笔勾销。”
言泊玉轻声道:“卫兄是个高手,正动起手来,必然两败俱伤,姑娘慎重。”
袁染沬忍气点头,言泊玉说的不错,虽然现在以多敌少,但这毕竟不是袁家的队伍,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两位公子,她更是罪孽深重。
已有士兵推来袁术棺椁,刘泮领头率先跪下,身后兵将也跪地送行:“主公安息,末将来迟了。”
袁染沬带着吉儿跪下,言泊玉站得笔直的三人略微突兀,苏芩往下拉着卫文臻衣袖,示意他磕头谢罪,卫文臻不情愿的半跪在地,其他人还没说什么,苏芩倒先不满意了:“单膝跪地,你求婚呢?诚心一点,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