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雾雨笼罩了灵山的全境。
挖空的墓穴被生锈的栏杆团团包围,不让游人擅闯,平常林子里欢悦的鸟兽,今天也寂静无声。
一个背着巨大登山包的青年步伐迅速,在登坡的路上却像顺势下坡一般,手里还端着一个指南针一样大小的东西左右探寻。
他戴着的渔夫帽的帽檐擦过挂着水珠的枝叶,雨水珠从梢头掉落砸在了树下的灌木丛中,吓到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青蛙,逃也似地蹦跶几下就消失在了草丛中。
“找到了!”男子在半山腰的小径上突然停下了他匆忙的脚步,松了一口气一样带着笑意抬起头来看向山边的落崖——
那渔夫帽下标志性的泛着幽幽凉色的眼睛,细看还带着点碧意的瞳仁,不是舒越还有何人?
舒越手里的银制小罗盘虽然看起来就跟个可以挂在胸口的坠饰一样迷你精致,但虚化的妖气指针却直直地指在舒越右手边的落崖方向。
下着朦朦胧胧的雾雨,山中静谧无风,但是只要仔细看你就能发现那如鹅毛一般的雨丝,竟然无一例外地有些偏向罗盘指针所指的落崖方向。
但是就肉眼来看,落崖下就是一片被小雨浸湿的乱草丛,别无他物。
但是早就从袁叔口中得知这里有阵法的舒越自然不会被迷惑,他将小小的罗盘收起来挂在脖子上,放在胸口的衣服下面,一边低头探腰比较了一下落崖斜坡的高度,就毫不犹豫地抬脚往下面的荒草丛中探索着走去。
径直朝着罗盘所指的方向,没有一丝犹豫。
又是走了半个多钟头,舒越身上普通的衣物都被身边一路潮湿的草丛给打湿了,湿乎乎地黏在身上叫人十分不舒服,就在他即将要忍不住动用法术的时候,舒越随手推开拦路的一株李子树的枝干,突然面前一片空荡。
舒越知道自己终于能够走出这片茂密的、烦人的草丛了。
他一边先将一只脚踏在坦荡草地上,一边回转身体用力扯着庞大登山包的背带,将这碍事的玩意儿从李子树茂密枝干的阻拦下扯出来,反作用力下就连舒越都踉跄了两三步。
若非自己几乎是净身出户,又何必走到哪儿都要这么笨重?
他复又从衣服下掏出那只迷你精致的罗盘,运妖气凝出指针辨认方向。
那指针滴溜溜顺时针转了三圈,又滴溜溜逆时针转了三圈,最后落在了与舒越最开始走的方向相差无几的前方。
舒越顺着指针的方向抬头看起,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
——那里直走,就是一条拦腰横断的溪流,他走近一看,哪里能称作“溪”呢?首先它跨度不算窄,要跳几下跳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很深,目测如果直接走过去的话水深最低能到他腋窝那里。
当然,这个程度是对凡人来说为难的程度。
舒越皱眉是因为没有路。
他又将罗盘拿了出来,又勘测了一遍,罗盘的结果却仍然一样:还是指着面前的方向。
舒越疑惑地歪了歪头,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罗盘:这是在襢家的功德塔里带走的东西,应该不会发生普通罗盘被磁场影响的可能事件,而且指针是由纯妖气凝结而成,更没可能了。
舒越目测了一下那条小溪的宽度,连后退聚力都没有聚力,就屈腿前倾这么一跳,青年原先所站的地方就轻微地震了一下,地面上印出一双鞋印,动作十分轻巧,全然不像是背着那么大一个登山包的人,再一看小溪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