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李萸被说服了。
尹皓生勾唇偷笑,放下筷子端起边上放好的茶漱了口,抬眼盯着李萸。
李萸目光一闪,转头看向屋外。
“今天好像天气不错,你也吃了这么多东西,不如我们去散散步吧。我也不能总病着。”
刚刚秋桐跟着她说的让她适时在外面多走动,免得别人以为她的痴病发作了,呆在屋里没法见人。她想想也觉得对,多在外面走动也免得整天呆在屋里腻歪。
“也好。”尹皓生想了想应了下来,又上下打量了李萸一眼,“得换身衣服再出门。”
“知道。”
李萸进了里间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换上,又梳了一个高髻用玉冠固定,就算是打扮停当准备出门。
尹皓生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伸手握住她的手,嗔怪道:“原还想替你画眉,又怕那些眉黛污了你的颜色。”
“我也这么觉得。”本就不想花时间梳妆的李萸点头应道。
尹皓生一笑,握紧她的手都舍不得出门,散步哪里比得上跟她呆在屋子里。
已经是二月,崖州县内的铺子皆已开张,街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人流。总归是农忙时节,家里有田地里都会忙上几日,也没有时间进城找短工。一些不靠家里田地产出度日的,依旧呆在镇上,懒洋洋地面对并不热闹的街道,若有出众的男女从面前经过免不了多看几眼。
崖州民风淳朴,礼教并不森严。罪民中男女都得一起下地出海,家里也没有像样的衣服,袖子裤脚短一截是常有的事,鞋子也以草鞋居多。
说来也是辛酸,当地缺良田,种不出多少粮食,倒是适合种麻,麻布也就成了百姓的主要收入来源。麻布可以入税,百姓也更喜欢用麻布抵税。
田里产出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要是交了税就更不剩多少了,外面运来的粮食又贵,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衣服什么的坏了缝缝还能再穿,肚子却是饿不得的。
这样一来,他们所制的麻布自己也剩不下多少,许多人家连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宁可穿草鞋。
就当地的气候来说,草鞋是比布鞋适宜。
既然在着装上讲究不起来,平常干活又免不了接触,也就没有太多功夫去讲究男女大防。一些大户人家倒是想讲究起来,时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起那些不知规矩的百姓,却不知他们的规矩在尹皓生看来也算不上好,不过是画虎类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走在街上,从衣着上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家,却又没像普通人家那般守礼,竟然牵着手走在路上。旁人不禁多看了几眼,猜测两人是什么来历,是不是外面的城镇多的是这样的男女,偏崖州这乡下地方偏僻不知道这些。
李萸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倒没去想原因在哪里,也没有在意。
她的外表看起来比常人无异,只是比普通人脸色苍白了些,瞧着有些虚弱,加上她神色淡淡,免不了会让人误以为她是柔弱系美人。朝两人看得久了,路人的目光反倒会更注意尹皓生一些。他刚开始修行,还不会收敛气息,本就气质出尘,如今像是难掩光华的明珠更引人注目。
尹皓生到任后,去过罪村,也曾到其他村落、市集走访,认得他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女子。年前,尹皓生与本地商户聚会时,便有人想送自家女儿到尹皓生府上,被尹皓生不轻不重地拒绝了。那富商脸皮厚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是他的女儿伤了心。
跟本地的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相比,出身侯府、进士及第的尹皓生显然高出他们一截。不少闺中女子见过尹皓生后怦然心动,哪怕为妾也不在意。那富商会趁着年底聚会跟尹皓生开口,也是他的女儿主动提起后顺水推舟。
县内都知道尹皓生娶了亲,私下也议论过他那个到了崖州一直病着的夫人。不少人邀请县令夫人出席聚会都没请到人,就连葛县令那位过分懦弱的夫人以前都不会一直闭门不出。但葛夫人每次出现,他们少不得要出点血,尹大人却不曾让夫人出面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