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言变了脸色,“当然值得啊,这是平安绳,那上面系着你的平安。”
顾沉白哑然,火气在见到涂言眼里的泪花那一刻偃息作罢,他握住涂言冰凉的手,“小傻子,你怎么还当真了?”
涂言赌气道:“我就是当真了。”
失而复得的欣喜在顾沉白的冷脸下全都化作寒冰,涂言的心凉透了,眼泪就要掉下来,他忍住,拇指指尖死死掐在无名指上,“我知道这个绳子成本就几毛钱,没有开过光没有任何价值,也不可能保护你的平安,可是我就是害怕。”
顾沉白把他搂进怀里,“怕什么?”
风呼啸着,很容易就把涂言的欣喜吞没,留下的依旧是他伤人的口不对心,他有一万句刻薄的话堵在嗓子眼,跟着惯性差点就要涌出来,可是他早就想好要改变的,他不想继续刻薄,他不想伤害顾沉白,他要变成一个值得被顾沉白爱的人。
其实这个时候他凶巴巴地来一句“不用你管”,顾沉白也不会生气,他还是会低头亲亲他,让他以后不要这么不小心。
可是涂言这次不想再这样了,
昏暗空寂的环境给了他勇气,说真心话的勇气。
“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怕你受伤,哪怕是磕磕碰碰都不可以,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傻,可是我是真的害怕,特别是在有了宝宝之后,”涂言抓住顾沉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轻声说:“顾沉白,你要待在我身边照顾我一辈子的。”
一辈子这个词,涂言还是第一次说。
顾沉白怔住,一时没反应来涂言的话。
涂言说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顾沉白想:这只小兔子,终于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了。
涂言说完就感觉到一阵脸热,他有些害羞地伸出手,举到顾沉白面前,“帮我戴好。”
天光暗淡,但涂言的眸子很亮,里面盛着的爱意和顾沉白一样多。
顾沉白接过红绳,给涂言系好,红绳绕着涂言雪白的手腕,一个活结就是一个承诺。
他握住涂言的手,温柔道:“回家吧。”
涂言把手电筒捡起来,打开开关,照着前面的路,皑皑雪地上只有他们俩一深一浅两行脚印交在一起,像是一场秘密赴约。
涂言突然觉得冥冥之中有种宿命的味道,如果涂飞宏没有破产,如果顾沉白没有看那部青春片,如果祁贺没有弄错酒和苏打水,如果离婚后第二天涂言没有撞见顾沉白的易感期……现在的他还能不能和顾沉白这样牵着手回家。
大雪将过往的一切都覆盖住,只有两行脚印,就像寓意着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他抬起头朝顾沉白笑了笑,说:“嗯,回家。”<!--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