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瞧着我一笑,伸手在我鼻尖一刮:“娘子一会儿想早日做好嫁裳,一会儿又想炖只鸡吃,真是相公难做,难做相公。”
那晚,帝君平生第一次杀鸡炖鸡。
虽说盐淡了,但不知道是野鸡本身风味的缘故,还是因为,是帝君亲手炖的鸡汤的缘故,那晚我喝了三碗鸡汤。
也不晓得胃口为什么这样大开,明明是很高兴的,却像极了我难过的时候。
平生何以解忧?
唯有美食。
帝君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带着箭筒上山了。
我特地去鸡舍看了看,那些鸡啊兔啊,都不见了。
昨夜帝君来时,我便看分明了。
那些猎物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
既是猎物,何以身上无伤?
晚上,帝君带着真丝质地的嫁裳回来了。
他高兴极了,想立时拜堂成亲。
生了茧子的指尖摸上真丝嫁裳,说不出的诡异。
将嫁裳收起,笑道:“明日再成婚。”
阿翁也说帝君仓促了,明日清早去邻舍要两只红烛,晚上再风光大办。
阿翁说风光大办的时候,我与帝君相视一笑。
睡前,帝君拉着我的手,说他最近很不安,好在我当真要嫁给他做妻了。
我没有像从前一样,逼问他会不会另娶,肯不肯放弃九州和归隐山林。
因为,我与他的婚,是成不了的。
从阿翁告诉我帝君狩猎数日,手上却无伤无茧的那刻,我便知道我与他这婚,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