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池小姐,休息一下吧。”摄影师放下相机,对池娆比了个的手势。
池娆把重心放在左右脚上,轮流休息,才站了半天,已经觉得脚面肿胀木了,“好了吗?”
摄影师说:“差不多了,我跟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这趴就结束了。”
池娆点头,单手撑腰回头找祝淮书,他手里多了条厚披肩,两步走到她身前站定,低声问:“冷不冷?”
池娆摇头,“累。”
祝淮书顿了下,四下张望。池娆说,这湖边除了柳树就是草坪,找不到能落座的地方。祝淮书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到柳树另一侧,松开她的手,抖开手里的披肩,铺到草坪上,“坐吧。”
池娆穿着高跟鞋,行动不方便,提着裙摆思索怎么坐下去。祝淮书先屈腿坐下了,抬高胳膊作扶手状,池娆扶他坐下了,伸开腿,让脚松懈地离开地面,压力骤然减轻,渐渐恢复知觉。
肩并着肩,面前一潭绿水,清澈透底,水草摇曳,白鸭懒洋洋洑水,几个摄影师都站在柳树另一侧,两棵树仿佛隔开两个世界,池娆扭头看着祝淮书的侧脸,“祝教授,你来过这里吗?”
祝淮书本在看白鸭,收回目光,看向她,“小时候不爱逛公园,后来就没时间了。”
“我家原来就在附近,以前经常过来,就坐在”池娆四下张望,露出困惑的神色,“就坐在这个湖边。”她发现自己记不清自己以前到底总在哪里坐着了,或许跟今天一样,边走边确定的目的地。
“来这里赏湖?”
“来这里。”她顿了顿,“小时候虽然不怎么出挑,但是少女情怀总是春嘛,偷偷暗恋过人来着。”
祝淮书目色沉沉的,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池娆想起往事,心里稠稠泛涩,有些泄气地低垂脑袋,“因为实在没有可以相信的了。我就幻想有个碧湖娘娘,只要心诚,她就能保佑我心想事成。所以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坐一坐,在心里跟她讲今天那个初恋男生如何如何,我又如何如何,有时候还会幻想,我们如果在一起了,会怎么样,几时结婚之类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表白了。”
“成功了?”
池娆顿了下,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表白,六七年过去,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她似乎还能记起那个男生当时说话时躲闪的目光。她还没从自己的神游中缓过神,祝淮书忽地握住她的手腕,他手指微凉,可她被他紧握住的部分,暗暗地生起暖热。
她有些惊诧地抬起头,恍然发现他深黯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
“祝教授”她怔怔抬着手,不知道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