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正处在舆论风口中的两人,已经一个月不曾见面。
一百零八抬聘礼堆满了正堂。
两人隔着热闹的人群对望,竟是久久不曾挪开目光。
他们成过一次婚的,只是那时,不曾有什么聘礼,也没有什么嫁妆,甚至都没钱买请人去绣制一件嫁衣,嫁衣的布匹是全村人一起帮着从蚕丝到织布到染布,再是子君长情亲手一针一线绣的。
她至今都记得,那件嫁衣的每一个图案,每一个针脚细节,三年过去,她现在竟然还能记起那嫁衣拿在手中的质感。
婚礼那天,是最普通的酒水,却有全村人最真诚的祝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些,她曾经刻意遗忘,可那是时间假意给你的喘息,它会安排一个契机,让你记起所有,反复折磨。
子君长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随后她的双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突然而来的掌中温热掐断回忆。
子君长情眼中有所期待地看着她,那眸中的情谊竟然无法掩藏:“皎月,你还记得我们在桃源村的时候。”
戈曳皎皎眸光清冷,这个男人还真是贪心,什么都想要。
“宴王殿下近些日子听说时常在军营中和将士打成一片,在将士们之间的风评又好了不少啊。”
戈曳皎皎一句话,把子君长情心中的那点温情打散。
是了,他们立场相悖,不如以前。
就是以前也是命运对他的馈赠和愚弄。
以前她是温柔如水的阿月,以前他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瞿郎。
现在——
现在她是一国背负着家国命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他是背负着复国使命的亡国之君。
如今的一百零八抬聘礼,横亘在其间不过是权谋算计一场。
到底是入了谁的心了?
到底是谁入心了?
送完聘礼,子君长情策马离开了公主行宫。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