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颜熟悉了宅子,便开始规划怎么布置庭院,她同林尧说:“你书房外种文竹,看着雅致些,墙根那里再种几株红梅,马上入冬了,下雪了有意境。”
林尧说:“都听你的。”
简简单单四字,陆锦颜心中却升起几分异样。
她在世家长大,世家的女儿,被一切繁文缛节规训得像樽漂亮瓷器,她们也会用那些繁文缛节当杀人的刀子。
但在这里,陆锦颜突然觉得那些东西毫无用武之地。
一连数日,二人都是在这样保持着心照不宣的距离度过的。
林尧沐浴从不用丫鬟伺候,第五日的时候,林尧沐浴时,她亲自去了后罩房帮他搓背。
林尧从军营回来似乎累极了,靠着浴桶壁就睡着了。
陆锦颜抬手帮他揉按肩颈时,手腕瞬间被大力扭过,刚才还睡得沉的人目光精悍似一头豹子。
陆锦颜吃痛惊呼一声。
林尧反应过来是她,慌忙收了手:“你怎进来了?”
他极有技巧地在她手腕处揉按了几下:“疼不疼?”
陆锦颜见过许多男子看自己的目光,倾慕的、欣赏的、贪婪的,独独没见过像林尧这般看她的。
他那么紧张,似乎很怕她疼。
心头的异样感愈重了些。
她收回手说:“不疼的,我见将军迟迟未出来,担心将军,这才进来看看。”
她嘴上说不疼,可林尧分明还是瞧见她手腕那里红了一片。
仿佛是个水做的人。
他说:“一时不察,睡着了。”
他从浴桶中起身,准备披衣出去给陆锦颜找药,发现陆锦颜仓惶避开眼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着寸缕。
他水珠都没顾上擦,胡乱套上衣裳:“我……我去给你拿药。”
陆锦颜想说不用,可因方才无意中看到的画面,整张脸都红透了,现在叫住他更尴尬,便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