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雪给他的画卷中,书生是他;相思树下述说那争位的太子也是他……
景明溪一腔哀怨,急速地返回苍涯山,提着莫成君便要去找苍涯山的出口,他要去找云笙,一刻都等不了。
莫成君惊讶地看着景明溪的模样,带着试探性的意味问道:“师父,你想起什么了?”
他不止想起什么?曾经所有的一切过往如倾泻的洪水,将他卷入了其中,让他陷入了自责、愧疚、失落、悲切……的漩涡中。
在出口处,莫成君摇摇头叹息道:“这门外禁止转为修士而设立,师父你出不去的。”
莫成君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生生剖开了景明溪的胸膛,剜出了他的心,他再次捂着胸,慢慢地蜷缩了身体,蹲在云雾之处的苍涯山门……居然哭了起来。
苍涯山的一代掌门人,竟然哭得像一个孩子。
莫成君望着自己师父这般模样,很想道一句“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可他毕竟为人子弟,只得违背心境劝慰道:“师叔……会回来的。”
云笙的确回来了,只不过并未在此世。
她想如雕塑般枯坐在忘川河边,看尽往生轮回,但天道使命却不容她悲伤春秋。幻生阁门解开封印,云笙就不得不回归幻生阁化解执念。
她奔波在各途异世中,顺势也带回来了慕言季的魂魄。
云霄殿中的那一剑,剑中带有咒术,让慕言季作为一缕魂穿越了空间,附在了异世中一位臣子身上。
云笙将慕言季的魂魄送回了体内。
慕言季恍然如梦……异世一生,武罗五年。
他从那位臣子出生到最后身亡的过程中逐渐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醒来后更让他有种错觉,不知那番人生才是自己真实的生活。
慕言季不再记得云笙,他的心里亦如景明溪一般空空如是,怎么也填不满。
唯有站在相思树下才能安心。
云笙隐着身形与秦系站在他的身旁,“往后之事,本宫就不会插手了。”她向秦系道完话后静静地陪了慕言季须臾,随风消失了。
风最后落在了冥界,云笙提着夜沙华许多年前带来的清酒前来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