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听不见十几年前百姓们的声音吗?!”誉雪楼厉声一喝。
司马倾池一怔。
是了,纵然他父亲当政这些年,名声并不怎么好,可当初他能举兵起事,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平定朝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在当年的朝廷统治下,也是民怨四起,纷争不断。
“所以,我从来不怪江山倾覆这件事,我怪的,是他杀我父母,毁我家园,让我变成了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誉雪楼说。
“师大人,”誉雪楼深吸一口气,“也许你认为,自己这些年的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让本座继位,可你知道吗?本座在外的这些年,又背负了多少期望?”
说到这里,宦红绫忍不住侧身看他,这好像还是头一次听他认真说起自己的事。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本座活下来的目的,就只为复仇,跟你一样,钻营司马家的缝隙,一步一步扩张势力,蚕食各地力量,只为能在将来的某一时刻,让他跪在本座面前磕头认错!”
“可是没有。”誉雪楼说。
“那天,我就站在他的床前,结果,他死前最后一句话,跟我说,不悔!”誉雪楼笑,“我忽然就觉得,这些年的挣扎好像都成了一个笑话。”
“谁也无法阻止我复仇,但是我也没法让一个万恶的人为自己的罪孽感到愧疚,所以,”誉雪楼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师云峥,“你又凭什么,将自以为的果实,当作我想要的,非摘给我呢?”
师云峥一时无语。
“同是失败者,师大人,”誉雪楼敛去刚才的激动,恢复冷静的神色,说,“我已经被自己的执念操控至此,并不想再为阁下的执念继续牺牲。”
“殿下,您不能这么说。”师云峥心头发慌,甚至有种忽然被人揭穿了假面一般,茫然无措。
“师大人!”只是誉雪楼不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难道您没发现,所有你想要的,除了要求本座的,其余的,您的学生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吗?”
“……”师云峥讷讷,看了看一旁的司马倾池,整个人忽然间浑身失力,瘫软下来。
毕竟是她的亲人,宦红绫看着这位被囚在笼中的老者,一时有些不忍,问:“王爷打算怎么处置师大人?”
她习惯了叫轩辕王王爷,哪怕从今往后,他是司马倾池,这一时之间,她也改不了口。
“意图谋反,该是诛九族的大罪。”司马倾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