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那副要哭的表情好嘛,我不搞基。而且,去那也是上学的,不是坐牢。”
“滚你丫的。收了我的东西,就要继续带我上分懂吗?”
沈星河朝远处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看心情吧。”
初到y市的心情,自然说不上好,更多的是阴郁。因为家里面的关系,转学手续办得十分轻松,沈星河顺利进了当地最好的一所初中,还被安排在了成绩最好的班里。
“孩子,你妈妈是从这里读书考出去的,现在条件比过去好了,你有更好的资源和平台,可不能继续浑下去。”外婆慈爱地看着第一次来y市的外孙,语重心长地说道,“外婆年纪大了,管不了你的学习,只能顾你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剩下的,要看你自己。”
沈星河敷衍地点点头,却不知道什么才叫做不浑,按时上下课,不打不闹不惹麻烦算吗?所有人都告诉他你的父母很伟大,你不能给父母、家族丢脸,却从来没有人对他真正言传身教过。别人的生日有父母送的蛋糕和礼物,别人获了奖有父母在台下鼓掌,而他,面对的永远是电话线。
十八线小城市的生活,节奏要比北京慢得多,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和截然相反对照的是,学生的学习生活。
在京津地区,初中生七点半到校,八点上课,下午两点到校,五点四十放学,无晚自习,作业负担不重,周末时间自由,拼的是平台是资源是人脉。
在y市,初中生早上6点半到校早读,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中午一小时吃饭午休,还会布置额外的作业,晚上六点半放学留给学生四十分钟吃饭休息,然后开启晚自习,卷的是题海是勤奋是希望。
周有周测,月有月考,期中期末大字报会把考试成绩张贴在布告栏上。
在这样一所,连吃饭、上厕所都要计算好时间的学校里,散漫懒惰的沈星河很快变成了格格不入的异类。
作业不写、书包不背,上课睡觉,下课发呆,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扰乱课堂秩序,也不打扰其他同学的学习。
就这么顶着一张校草脸,独来独往,混吃等死,成为y中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如果不是因为他成绩太烂影响了班级均分,大概班主任是不会搞出来一个什么一帮一活动的。也是因为这个活动,沈星河和叶晚意才开始有了交集,并开启了他转学几个星期以来和她的首次对话。
交谈并不愉快。
作为优等生的她,想要两千块活动奖金,却不愿帮扶他这样的烂泥差生。
作为后进生的他,本就不打算融入这里,更无意于什么所谓的求学上进。
然而,即便这样,还是被硬生生安排做了同桌。
沈星河不是那种喜欢主动和别人搭讪的人,很不巧,叶晚意也是这种。于是乎,两人刚做同桌那会儿,几乎是零交流的,楚河汉界分得很清楚,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周围的同学都想看看品学兼优的乖乖女校花和孤僻冷冽的有钱有势学渣校草坐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然而结果却令吃瓜群众们极其失望,这俩人就跟磁场不合一样,或者说,是完全屏蔽了对方,两人的行动、情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
沈星河的抽屉里常三天两头都会收到不同班不同年级女生偷偷塞进去的情书和礼物,他通常看都不看往书包里一塞,然后一般在放学的时候经过垃圾桶顺便丢掉。
偶尔会有人搞错座位,塞到叶晚意抽屉里。
某天放学,沈星河听到下课铃,迷迷糊糊睡醒,便看见自己的这位同桌黑着脸,一副忍无可忍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