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十二年盛夏,正是荷香四溢的时候,馨香的甜美味道总让人想漂浮,夕阳西垂,小小的河塘上晕染了淡淡的金黄色。不远处厅堂里的喧闹声渐渐停息,上官夕阳慵懒地坐在漆红的横栏上,半阖着眼,今天,他刚刚梳起了成人发髻。
“大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上官夕阳懒懒地挥手:“老爷子一个人就行了,要我干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本少爷养神。”
“你个小兔崽子,成人礼你竟然不去。”暴怒的声音响起,是上官浩荡。
“父亲,”上官夕阳抬手作揖,“那种东西就是个形式,有谁是真的在乎。”
“好了好了,你呀!随我来,如今你已达弱冠之年,是时候接触家里的生意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俗套,但不能表现在表面上。”上官浩荡苦口婆心地说。
上官夕阳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墨色的瞳,连带着眼中的落寞,他不喜欢父亲的说教,就像对俗礼一样厌恶。
上官浩荡是个经商天才,曾经一贫如洗的他凭借着画雪晶一举登上了人生的巅峰。弟弟妹妹们是幸福的,生在了父亲得意之时......
父亲把他带到了书房,走到书架前一块有赤龙图案的地砖上,转动了第三层左起第五份竹简,书架在夕阳惊讶的目光下自中间向两侧打干,那是一道暗门,是他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那是修罗地狱吗?数十个巨大的十字架上是用锁链和铁钩锁住的人鱼,下方是污浊不堪的血水。人鱼啊,多么美的传说,多么凄凉的下场!可是,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鱼呢?
“说一下画雪晶的生产方法,极其简单,就是让这些人鱼落泪。”上官浩荡面不改色地交代着。
“要是我不干呢?我不是禽兽。”上官夕阳紧握手拳头,好看的眉眼纠结得不成样子。
“放肆,”上官浩荡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是在说我是禽兽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上官夕阳感受着脸上的火辣,声音越压越低,也不知道是没有底气,还是,有些失望。
“随便你,看到那个角落里的人鱼了吗?那真是难啃的骨头,你的任务就是让她落泪。”上官浩荡简单交代了一下,挥挥衣袖走了。
上官夕阳讥讽地看了看这个地方,心里充满了愤懑,凭什么要这么做?
“不理解吗?”那个人鱼淡淡地问,“其实你知道答案,对吧。”
上官夕阳看着那个淡然的人鱼,有些迷茫,的确答案很简单,很庸俗,很恶心,恶心到要呕吐掉一天吃掉的东西。父亲说过很多次,他这么忙是为了挣好多的钱,为了让家人过上好生活,看呐,多漂亮的答案,多艰难的生计。“你,叫什么名字?”那是个与众不同的人鱼,有着一种圣洁的影子,纵使她现在污浊不堪。
“零号生产线。”
什么,上官夕阳有些震惊,这算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