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会意过来,又有些发窘,“爹,我知道错了……”私相授受,是闺中大忌。她跟陆筠偷偷摸摸往来,实在很大逆不道。
明大人没说重话,只叹了声,又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丢在桌上。
这封是拆开过的,封上写着“明君思海大人亲启”。
明筝疑惑地将信展开,看到第二段时,整张脸倏地红了起来。
写信的人是陆二爷,以陆筠长辈的身份,正式向她父亲说明了两个孩子彼此有意一事,跟父亲致歉,说是家里没处理好,失礼至极,险些坏了明姑娘清誉。又正式提议婚事,说如果明家也同意,回来后就会寻官媒上门提亲。他还说了班师回朝的日子,大概就在本月下旬。
明筝心里有些激动,可在父亲面前,又实在窘的慌,一时呐呐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思海深深看了她一眼,早已想好的那些斥责的话不知为何并没有脱口而出,他敲了敲桌案,指着那一叠没拆开的信道:“拿回去。”
明筝连忙答应,将信收拢在袖子里,快步从父亲房中溜了出来。
她脸颊发烫,窘迫极了,出来后背靠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
陆筠给她写信,父亲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她脸皮薄,没有出言斥责她,只把信都收了起来,叫她担心了两个多月。
跟着她又想到,陆筠他就要回来了。
他跟二叔禀明了他们俩的事。她没信错他,他不是母亲担忧的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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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陆老将军率众回京,距离出征,足足用时四个半月。
与大军凯旋一道传来的还有陆明两家即将结亲的好消息。
梁老太君入宫跟贵妃说起梁霄这阵子的不如意,气得贵妃砸了一只玉盏,“明家丫头简直不识抬举!霄儿这样的人品才情,错过了他,是她的损失!”
然而不管梁霄多伤心,贵妃多生气,陆筠和明筝的婚期还是如约而至。
次年二月,正月刚过,春寒料峭,枝头还挂着些许冰凌。花轿在鼓乐声中从明府抬到陆家正门。
陆老太爷这回征战受了重伤,半身瘫痪不能行走,好在捡回了一条命,经过安养,也恢复了六七成。陆家许久没有喜事,是多年来的头一桩,皇上太后也很高兴,赏赐了许多东西。
一系列繁琐的仪程结束,明筝总算松了口气,陪嫁的赵嬷嬷偷偷塞给她一块点心叫她垫垫肚子,她忙不迭吃了两口,就听外头高唱新郎官到了。
她嘴角还沾了些点心渣,却来不及擦了。忙忙遮好盖头,坐回床沿等着他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