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果见周蓟正在外面——平日里散朝之后,皇帝与长宁王都会前往御书房处理奏折公务,如今皇帝出征,他也不确定叶云亭还会不会在御书房,只是来碰碰运气。
见人果然在,他心?底还是松了松。
“王大人可是要求见长宁王?”周蓟见着他,笑眯眯地迎上前。
“正是,还请周常侍代为通传。”王且朝他拱了拱手。
周蓟应了声,推门进去通报,片刻后便出来,请他入内。
王且随他入内,果见叶云亭正在龙案前埋首处理奏折,瞧见他进?来,自然而然地唤了一?声“舅父”,又?正色道:“舅父可是有事要禀?”
瞥了周蓟一?眼,王且面露迟疑。
周蓟上了茶水,十分有眼色带着其余内侍退了下去,还顺道掩上了门扉。
王且见状这才斟酌着开口:“如今陛下不在,朝堂上……有些人心浮动。”他的用词已经十分委婉,尽量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如今新朝刚立,陛下又?出征在外,王爷手段若不强硬些,恐怕难以镇住这帮朝臣。”
自古以来,主强则臣弱。若反之,主弱臣强,则恐怕要养大恶狼,埋下祸患。
叶云亭诧异瞧他一?眼,倒是没想到王且特意来寻他,竟然为了提醒他。
王且从前就不亲近他,他以为在得知了真?相后,即便不会怨恨他,他们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太亲近。即使他其实于心有愧,一?直想要寻找机会弥补。
“舅父的意思我明白。”
叶云亭笑起来:“但如今也正是个好时机,不先?叫他们放松警惕,如何能知道哪些是尸位素餐之流,哪些又?是可用之材?”
毕竟现在在李凤岐的高压压迫之下,这些朝臣一个个比鹌鹑还老实?,整日装的兢兢业业。一?朝君主一朝臣,从前的旧账不好翻,更不好无故发落,如今正好趁着李凤岐不在,看看哪些魑魅魍魉忍不住现了形。
王且是个聪明人,听他一?句,就已然明了。拱手道:“既然王爷心中有数,臣就不多?言了。”
说完便准备告辞。
倒是叶云亭叫住他,询问:“叶知礼审的如何?”
提到这事,王且冷硬的脸上才显出些许笑意:“他吐露了不少东西,待整理一?番,臣再呈给王爷。”
叶云亭也只是随口一问,见有进?展,便不再多?关心,命周蓟送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