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信我一回,好吗◎
颜言依旧沉默不说话,起初还看着他,此刻却是低着头,秦霄虽然半蹲着,但也看不见她的神色,其实也不用看,除了不安大概就是害怕。
护国寺回京的路上秦霄留下她自己的时候,想过她会不会害怕,只是事态紧急,颜言又向来体贴懂事,想必能理解他,事后秦霄也后悔过,没想到一念之差,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风雨不停歇,颜言坐的地方吹过来一阵风,还夹杂着细密的雨丝,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秦霄看在眼里,微微侧了下身子,将她挡在身后,压下心中的酸涩,轻声跟她商量:“不用怕,我会一直在的,待雨停了我们再出发好不好?”避而不谈颜言说的跟着陆衍清走。
无论如何,秦霄是绝不会让陆衍清带着颜言一起走的。
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颜言没有抬头,就这样摇了摇头,秦霄若是看见她的脸,必能看见泛红了的眼眶。
从来没有经受过她这样小脾气的秦霄有些无奈:“颜言,听话,你跟他才见过几次面。”
细长的手指将裙摆都抓出了痕迹,本就处在不安之中,颜言现在异常敏感,秦霄的话在她听来就是你不听话,你在给孤惹麻烦的意思。
心里的委屈没地儿去说,眼角都泛着红色,颜言说话都带上了鼻音:“殿下臣女是什么人,臣女为什么要听您的话,婚约不在了,殿下与臣女早就没有关系了,臣女要跟谁走,轮不到殿下做主。”
说着便要起身往一边走。
秦霄目瞪口呆,他还没见过颜言发小脾气的样子,从前对他也只是冷眼相向,现下连划清界限的话都说出来了,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哄人,满心里想的都是先让颜言老老实实地坐好。
伸手按住颜言肩膀,一下子便让她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原地,语气有些生硬地道:“你给孤坐好。”
眼眶里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一个人别劫走的时候没有哭,被软禁在别院的时候没有哭,就连方才音离要扒她衣裙的时候都没有哭,秦霄来救她她是很感激的,像是又见到了可以信任的人一般,颜言知晓跟着陆衍清走不合规矩,但是她实在不敢跟着秦霄,现在又被秦霄凶了,颜言心里的委屈不安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看着秦霄越看越生气,越看越难过,觉得自己从前一腔真心喂了狗,到了他这连个好脸色都得不到。
秦霄说完便后悔了,这口气一时之间着急没改过来,看着颜言委屈的不行,正在秦霄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哄人时,一下子便被颜言用力推到了地上,一时不察倒得突然,尖锐的碎石一下子扎进了手心,秦霄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表现出来。
侍卫都在四周守着,并没有人敢往这边看,只有一道戏谑的目光传来,是刚才就在看好戏的陆衍清。
秦霄威胁的目光看过去,陆衍清才稍稍收敛一些,只不过眼神还是不住地往这边瞟。
秦霄没空搭理他,颜言正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拍拍手站起来,原本就湿透的衣袍这下更不能看了,秦霄浑不在意,复又蹲下来跟颜言平视着。
“颜言,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相信我,反正现下不管说什么都晚了。”说着,在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放到颜言手里,“这是东宫太子的玉佩,见玉佩者如见人,你拿着,等我们安全回到了宁国你再给我,玉佩为证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玉佩通体润泽,拿在手里触手生温,正反两面都雕刻着青龙,颜言垂眸看着,将玉佩握在了手心,迟疑地问:“殿下说得是真的?万一您又骗我怎么办?”
秦霄闭了闭眼睛,嘴角苦笑着,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自食恶果:“有这玉佩入东宫如入无人之境,我私库里的东西,东宫库房的东西都凭你取用,我要是再骗你,就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