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娟退休金不算低,但跟从地下钱庄借的钱比起来,杯水车薪。而且地下钱庄借钱都是高利,每个月光还利息,她的退休金就要去掉大半,并且要还的利息也在成倍增长中。
她的生活变得困顿起来。
她也想过去找工作,但她都这个年纪了,大单位根本不愿意要她,她能找到的工作不是清洁工,就是去饭馆后厨洗盘子。
那些工作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最终她舔着脸回去找宗平,利用过往情分求他给自己赡养费。如果可以,能跟他复婚最好,这样她或许能求他帮忙还掉本金。
但因为刘春兰的阻拦,直到宗平去世,他也没有答应跟她复婚。
如今宗平死了,赡养费也要断了,吴淑娟能指望的只有宗平的遗产。
拿到这笔钱,她可以还掉债务,到时候她有单位分的房子,有退休金,日子能重新过起来。反之,她就要面对地下钱庄无休止的骚扰,甚至被断手断脚。
吴淑娟打了个寒噤,再看宗绍父子那或冷酷或嘲讽的表情,心里恨意陡生,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是,我跟宗平离婚了,那你呢?你们早在十几年前就断绝了关系,你凭什么处置他的财产!”
听到这话,现场除了林薇一家子,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宗平和儿子关系不好,自从他住到干休所来,大家就只听说他有个儿子,却没见他儿子来探望过,但他们没想到这对父子竟然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宗绍。
宗绍表情仍旧平静:“你不满意财产分配可以去法院起诉我。”
吴淑娟咬着牙还没开口,明明就呵呵笑了起来:“爸您可真会开玩笑,她跟爷爷早就离婚了,财产也已经分割完,她现在跑去起诉您不是开玩笑嘛。”又转向吴淑娟,“你说我爸和我爷爷断绝了父子关系,当时有登报吗?没登报有签协议吗?都没有?”
“当初他们父子亲口说的,不信你问你爸!”吴淑娟看向宗绍,“你自己说,你们是不是说好了断绝父子关系?当时他问你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你还说你会参加他的葬礼,这些话,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不等宗绍开口,明明就抢先说:“得了吧,你一个想跟继子争前夫财产的后妈,为什么说这些你心里有数!别说断绝关系这事是你的一面之词,就算当初真写了协议,登了报纸,法律也不认协议和声明,只要血缘关系在,他们终生都是父子。所以爷爷去世,我爸需要来处理后世,他留下的遗产,我爸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说到这明明轻蔑地看向吴淑娟:“而你,离了婚的前妻等同于陌生人,张叔叔,这里是我爷爷家,她一个陌生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干休所的人闻言顿时头大,抬头看向宗绍,希望他能说两句软话。
但他失望了,宗绍只说:“麻烦了。”
既然是家属意愿,他只能硬着头皮请吴淑娟和张春兰出去。
两人自然赖着不肯走,哭天喊地的,但干休所不是她们能撒野的地方,没一会就有两个警卫过来,把她们赶了出去。
客厅安静下来后,宗绍跟干休所的人详细谈了谈宗平遗产的处理情况。
还是他们刚才说的,宗平留下的两万多,他希望由干休所找机构,以宗平的名义定向捐给那些因伤退伍后生活困顿的老兵,至于房子里的家具和电器,随干休所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