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如果”二字。
对于我即将叙述的关于自己的一切,以及在此写下的一切,也许人们都可以当做是一个疯子、精神混乱者的荒诞的想象,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个梦游者的呓语,而非现实,但是我却清晰地知道不是。
荒诞不是比真实更加真实吗?
我是否将让人感到讽刺?可是我从来无意去讽刺谁。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无论如何去讽刺自己厌恶的事情,事情都不会因此而得意改变。
我的平静、混乱的灵魂,冰冷地燃烧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我的前世,也就是我在第一世的时候,我生于2027年,来到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我生来拥有灵智,可以清晰地感知世界并进行思想。在一个清冷的秋日傍晚,一家医院旁,我被偶然经过的医生发现。可是谁也无法找到和我有关的人,因此我成为了孤儿,可是我并没有被送入孤儿院。因为医生们检查我先天患有特殊的精神疾病,是从未见过的,无可奈何,为了避免我病死,他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也叫疯人院。不过在给我做了检查以后,谁都以为我活不长,因为我的病情很特殊。因为我的病情很稀有,疯人院的工作人员选择将我留下观察、研究。
我的名字是弥桑,是我给自己起的。
我清晰地知道自诞生之日起的记忆,也记得那个清冷的秋日傍晚,苍茫暮色和落日熔金的橘黄天色,以及灿烂的繁星是如何挂在夜色的拱形穹顶,点缀铺满夜色的轻柔云雾,映在眼帘。
我拥有人们所谓的超能力,或者说像是古老神话传说记载的法术、魔法。我无法睡眠,从来没有睡过一次觉,哪怕疲倦到动不了,甚至眼睛也睁不开的时候,只能躺着一动不动,我的意识也依旧清晰,感知周围的一切,记录下我生命的每一段时光。尽管无法睡眠,但是不妨碍我知晓梦幻。我不用进食也能存活,虽然有时也吃一些食物。
在一间温暖阴郁的小院,简洁单调、清冷洁净的白色墙壁,宽敞的空间,镶嵌着漂亮的圆形灯的天花板,铺着淡黄的橡木色地板,贴着墙壁的桌子上摆好书籍,另一边是柜子和书架,铺着干净的白色被单的大床在墙的角落;阳台上,晶莹的玻璃窗把清晨喷薄的幻景和朦胧阳光照进来,充实地填满室内的空间,像是一颗光明的果实,迷离绚烂,充盈着鲜活的生命。
无边无际的天色笼罩,世界有如一颗更大的闪耀着填满了更大外壳的果实,因昼夜更迭与明暗深浅的变化,或增辉或褪色,拥有不同程度的绚烂光彩,尤其是在黄昏的半透明球体光辉之间,神秘优美,赋予温暖或凉爽的触感,也触及一种轻盈空灵、莹润透明却无所不在的柔软,一种来自静谧暮色的清香,一种把果实的香甜压进美酒的微醺清爽,晚风划过半透明球体光辉果实的轻微动静,仿佛一切都在与我的灵魂深深地共鸣、呼应。如果可以将我就此埋葬,从此在暮色间永远地隐没,投进神圣静谧的死亡,也更加令我心生向往。
那种黄昏的斜阳,散发了像是秋夜在点燃壁炉的橘黄色火焰旁打盹的慵懒。
我可以从阳台遥远地眺望,无论是平坦的大街小巷,种在街道两边的树,或者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以及镶嵌在上面闪耀的玻璃窗,和在落日下波光粼粼的长河,都铺满瑰丽绚烂的清新霞光,金碧辉煌,就像是建造在海上的城市。
阳台下的露天草地是一片清鲜澄澈的绿色,院墙旁长着一株大树,在我遥远的记忆里,蝉鸣在盛夏清新浓绿的树荫放歌,悠扬嘹亮。有时,我倚靠地坐在浓密的树荫下,阳光渗透进细长的绿叶,像是揉碎的太阳,投下斑驳迷离的碎金幻影。当微风吹拂,我在指尖或掌心停留跃动的光斑,可爱翩跹,于是我用法术把它们变作金色的蝴蝶,让鳞翅舒展像是闪烁着金色的玻璃,轻轻一吹就飞舞起来,从树下的阴影飘向明亮的草地。我也可以偶尔在树下小憩,阅读书籍,如此消遣光阴,悠悠长夏也转瞬即逝。一切都平淡恬静,像是拥有清纯音色的优雅竖琴演奏的《卡农》。